:“你等可知,窃取试题在书院里会如何?”
“先生,这题不是我们偷的!”梁乐也有些急了,这龚夫子平日里清清楚楚,怎么这会倒老糊涂了?
“可如何能证明不是你二人所窃?”龚夫子问道。
梁乐觉得可笑:“先生,若是我等窃取,此时为何还要告知你此事?”
龚夫子早已找好理由:“许是良心难安。”
她几乎要无话可说。她能坦白这件事,还真的是因为有些心虚,但不管怎么心虚,这事就不是她做的呀!
李轲见她说不上来,对龚夫子说道:“先生,如何要我们去证明自己从未做过之事?就像如若我等质疑夫子您将题放入我等房中,您又该如何证明这题并非由您所泄露?”
“哈哈哈!”龚夫子大笑,不作回应,只等着他们继续自辩。
李轲继续道:“是以,我等无法找出证据,证明此题非我等所窃。先生亦无法找出证据,证明此题非先生所泄。”
龚夫子止住笑意:“我是你们先生,我说你们窃题,你们便窃题了。但你们说我泄题,又有哪位学子会信呢?”
听到这里,梁乐看出来了,今日的龚夫子似是与他们过不去,想方设法就要将脏水往他们身上泼。她冷下脸:“依先生所说,我等又该如何?”
“按照院规,窃题该被逐出书院。”龚夫子吹了吹自己的胡子,“但想来窃题只是一人之事,你二人只需告诉我,这事究竟是谁所做便是。”
梁乐张开口:“这——”
“莫急。”龚夫子取了两张宣纸,又各递给他们一支笔,“背过身去,将答案写于纸上。窃题的人究竟是李学子,还是梁学子?”
梁乐差点要晃晃这龚夫子的脑袋瓜,看看里头是不是都是水。这是要逼供啊?难道这时候还要考验他们同窗情谊吗?
但她人被龚夫子推得旋了过去,此时背对着李轲,看不见对方的神色,握着毛笔的手心竟然有些渗着汗。
——按照院规,窃题该被逐出书院。
——窃题的人究竟是李学子,还是梁学子?
她即便是离开书院,那也无所谓。但李轲不一样,他还得继续参加后头的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
虽然离开书院可能对他的才华并无大碍,但这样的污名却会伴随着他,将来又该如何?
李轲对她那么好,会不会写他自己。
她想到转过身前,少年看向她的那一眼,感到头疼不已。
她双眼紧紧盯着笔尖,心中紧张而挣扎。
分明仅仅几息的功夫,她却感觉天都要黑了。
思来想去,她紧捏着笔,最终还是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写完之后,她将宣纸轻轻折起,转身交给一直安静地站在二人身边的龚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