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一时之间接不上来,只好闭上眼睛,朝着身旁人凑过去,胡搅蛮缠:“反正就是欺负了。”
李轲被她这一番动作闹得有些无奈,看到埋在胸口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他没忍住,摸了摸那头垂在脑后、乌黑顺滑的长发。
等她将来及冠,自己还能这样吗?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怔住,李轲心跳如雷,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梁乐是男子,他亦是。
等到将来他们及冠,亦会一同求学、入仕,亦是彼此至亲至重之人才是。
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
但是……
但是……他心中仿佛住了一只猛兽,咆哮着,叫嚣着,告诉他,他不是这么想的。
他要她。
她是最重要的人。
也是——不能放弃的人。
李轲稳住心神,将梁乐的脸捧起来,凌乱的黑发散落面前,她有些困了,眼中湿润,眼角泛红,不懂面前这个人想干什么。
天边圆月如盘。
朦胧的月色之下,李轲忽然意识到,过两日便是中秋了。
他记起幼时中秋收到的那张藏在月饼里面的纸条。如今的他已是案首,将来他自会金榜题名。
一时之间,他的心底柔软得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丝线柔细,纠缠不休。
他伸出手将梁乐脸前的黑发挽至耳后,莹白的耳垂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显柔软精致,小巧而轻薄,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泛起红色。
一个小点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那片洁净的耳垂之上,有颗深色小痣,但细细看来,却是一个极小的圆孔,像是……
……像是女子常年佩戴耳饰的环痕。
李轲神色恍惚,食指与拇指放在怀中人的耳垂之上摩挲起来,心中惊疑未定。
如他所想一般,常年握笔的指腹在这上面片刻,便将那片耳垂揉的泛红。那颗小点甚至没在他的指上留下一点痕迹,只剩下温润滑腻的触感,惹得他指尖发热。
他低下头,看向梁乐已经轻轻阖上的双眸,纤长微翘的睫毛仿佛小扇一般在眼睑下方留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毫不设防地靠在他怀中。
许是他方才的动作让梁乐感觉到了一些不适,她脸颊轻移,将自己的耳垂从对方手中抽出来,又蹭了蹭李轲,信任而又眷恋地抱怨:“好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