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姚一听说家里有网,便赶紧打开电脑。这几天都没有跟陶融联系。连接上网后, 便跳出了20多条陶融的留言, 易姚一条一条认真地读着,最后一条:“姚姚,你必须明确告诉我,孩子还在不在?”
易姚没有回复,就算回复,此时陶融那儿是半夜里,他也不会看的,她要想想如何跟陶融说。 她的眼里有噙着泪, 走进卧室,铺了床单和薄被,躺下,她觉得很疲倦,要好好地睡一觉。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暮。
她有点饿了。一边煮粥,一边上电脑,她在陶融的留言下打了一行字:“没有孩子了。” 可没有发送,仍是觉得不妥,便一股脑全删除了,她清楚她必须要给陶融一个交代,轻轻地喃喃自语: “陶融,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屋子里安静极了,之前住在房东家里,总是闹闹的,厨房里也总是有人进出, 可现在这个住处却是很安静,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她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是害怕,她害怕亲口告诉陶融孩子的事情。水边的阿狄丽娜,她点击了单曲循环,这屋子里需要一点声音,一点音乐。
今夜,透过朦胧的光晕,月色极浅极淡,似乎永远也到不了这湖面上,惹得夜幕下的湖水有些神秘和暧昧。
易姚还是拨通了陶融的电话。
“你终于跟我联系啦! ” 陶融的怨气似乎可以通过电话线传出来。
“听我说,陶融,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如此说,你已经做过手术了,对还是不对?” 陶融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渊,语气自然是冰冷的如同裸露在冬天里的金属因偶尔碰触而发出的声音,直刺刺的,没有丝毫温度。
“是。” 她也干脆。
“姚姚,你这么做,就是谋杀,你是谋杀我孩子的凶手。” 陶融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那也是我的孩子。” 易姚低低的吼着,但是陶融没有听见。
易姚握着电话,里面传出嘟嘟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
几天后的下午,易姚走出办公室。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地,这雨下了一整天,仿佛是江南的雨一样,还有薄薄地雾,世界朦胧起来。
提早下班的好处就是在别人埋头工作的时候,我已悠哉悠哉,在别人略有羡慕的目光下,我踩着小碎步子慢慢走过。
按说易姚手术后至少要休养个十天半月的,怎么说也是个小月子啊,可她只有两天,既无亲人照顾,又舍不得工作。所以她啊,脸色苍白,精神不济。
手术后第一个周三中午,老板照例外出跟太太一起午餐。
小希腊餐馆有特价餐,烤牛肉配酸奶,沙拉,炒米饭,和一罐可乐,周周如此,雷打不动,从没有变过。因此,老板和太太固定每周三都会在小希腊用午餐。吃完饭,老板还要陪太太在那条街上走走逛逛,时不时地再顺便给太太买个小礼物,类似围巾手串香水什么的,既消化了午餐,有增进了夫妻感情,一举两得。
那天老板回来时,给易姚和她同事一人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