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没向谢子风求救,他兴许闹不了这么大的事。
几番寒暄后,盈袖跟着陈南淮朝床榻那边走去。
离得近,看得便更清楚了。
谢子风穿着寝衣,虽说清瘦了些,但瞧着不大像有病,还是那样的英俊又充满活力,眼皮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她偷偷斜眼看了下,陈砚松和荣国公两个坐到一旁的四方扶手椅上,接过小道士奉上的香茶,不晓得在谈些什么,而陈南淮仿佛发现了谢子风的异样,眉头紧紧皱起,将她的手拽住,不让她前进。
“婶婶,我看子风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呀。”
陈南淮手环住盈袖,笑了笑:“这么着吧,既然都到了玄虚观,我带着袖儿出去拜拜真人,给我们孩子求一道平安符。”
话音刚落,谢子风忽然睁眼。
他一把将被子掀开,猛地坐起来,那精神闪烁的样儿,哪里有半点病容。
“你还想去哪儿?”
谢子风怒瞪着陈南淮,下床穿鞋,一个箭步跨过去,拦住南淮夫妻,目光下垂,落在盈袖身上,轻叹了口气。
“我若不使这个招儿,怕是这辈子都见不了盈盈姑娘了吧。”
“你有意思没。”
陈南淮将盈袖护在身后,也不怕得罪荣国公夫妇,直接嘲讽:“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闹绝食,那些穿开裆裤的孩子都比你强些。”
“你管得着么。”
谢子风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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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立着的荣国公夫妇瞧见此,登时大惊,夫妻两个行上前来,一起骂儿子胡闹,怎么能装病骗人,立马要儿子道歉,还要儿子保证,以后再不纠缠大奶奶。
“歉不用道了,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是没那么小肚鸡肠。”
陈南淮阴沉着脸,抱拳给荣国公夫妇行了一礼,随后,将盈袖环住,推到人前,冷冷地瞪着谢子风,道:
“今儿既然咱们两家父母都在,话索性挑明了说,三哥,袖儿有几句话要同你讲明白。”
说到这儿,陈南淮轻拍了下盈袖的腰,环住她,柔声道:“没事,你就把昨晚上同我说的,给三哥说清楚。”
“啊。”
盈袖紧张地口干舌燥。
“那个,那个……”
盈袖磕磕巴巴的,窘得脸通红,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我,我虽说失忆了,但,我已经嫁给南淮了,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三公子别再打扰我了。”
“盈盈姑娘,这是不是他逼你的?”
谢子风皱眉。
在他印象中,盈袖还似当初在曹县酒楼见到的那般,瞧着温柔娴静,实则如野生的玫瑰一般有顽强的生命力,从不会向令人窒息而又黑暗的现实低头。
“这就是她心里想的。”
陈南淮剜了眼谢子风。
他真的很高兴,心也很暖,盈袖终于彻彻底底地接受了他。
“行,只要让我再做一件事,我就不再打扰你们。”
谢子风冷笑了声,拍拍手。
一旁拿着木剑驱鬼的小道士会意,躬身退下,不多时,便带进来个纤瘦清秀的小书生。
这小书生瞧着十七八岁,穿着青色的直裰,头上戴着方巾,身上背着大药箱,胸脯鼓鼓的,一看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虽说样貌没有盈袖那样明艳得扎眼,可一双大眼睛扑扇扑扇地眨,甚是灵气逼人,正是杜弱兰。
室内坐着云州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可杜弱兰也不怯场,她背着药箱快步走进来,依次给荣国府夫妇、陈砚松见过礼,站到谢子风身侧,笑着给盈袖屈膝福了一礼,道:
“数月未见,梅姐姐好呀。”
盈袖一愣,笑着回了一礼:“妹妹好,我好像并未见过你呀。”
明白了,谢子风这是请了高人,帮她瞧病。
这丫头年纪这么小,能成么?不过瞧着面善,没有一点小脚千金的扭捏样儿,能在这时候敢出头帮她瞧病,可见是个热心仗义的奇女子。
“姐姐是没见过,可陈公子见过我。”
杜弱兰傲然抬头,看着陈南淮,冷笑了声:“当时小妹差点就嫁给陈公子了呢,是不是呀,陈公子?”
陈南淮冷笑了声,眼里的轻蔑掩不住,他环住盈袖,淡漠道:
“男女到了婚嫁年纪,自然要说亲,不合适肯定不会成婚,有什么稀奇。还请姑娘自重些,别在我妻子跟前乱说,以免她听了心烦,动了胎气。”
听见这话,杜弱兰紧紧地咬住唇。
当时她和爷爷被陈家父子耍弄后,洛阳忽然就生起许多不堪的流言,说她在长安时就不检点,常常出入风月场合,和好些男.妓不清不楚,不仅如此,当初杜老下狱后,她为了救爷爷,还陪左良傅睡过……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些杀人诛心的话是谁弄出来的。
当初她不过当面骂了几句陈南淮,他就要用流言毁了她的后半生,当真人不可貌相,瞧着那样的俊美斯文,没想到心比蛇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