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何崇韬从厨房冒了个头出来:“老师你回来了?”
他这幅跟以前很大反差的样子真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杵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活了半响,问了声:“你放假回家给你爸煮东西吃吗?”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爸不经常在家啊。”
我哦了一声,问:“爷爷奶奶呢。”
他顿了下:“现在家里就奶奶。”
我嗯了声,听他继续道:“会煮东西给奶奶吃啊。”
我从兜里掏了根烟,问他:“是么,奶奶有没有夸你长大了?”
听见他声音带上了笑意:“奶奶说我在外面受了委屈,都自己会做饭了。”
我嗯了声,仍旧杵在厨房门口抽烟,一根烟抽掉大半了问他:“你之前在学校跟谁打架?”
他猛地回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点小心翼翼,他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跟人打架的,老师。”
我看他这幅样子很没道理地就是觉得鸡皮疙瘩层层地往外冒,掐熄了烟朝他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少装模作样的了。”
他的表情还十分无辜。
我说:“我没空跟你这样的小鬼计较这么多,差不多就行了,别搞的一幅自己在赎罪一样的样子了。”
他张嘴反驳:“我没有。”
我转身往沙发上走,边走边说着:“行了行了,原谅你了,搞什么东西。”我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一个古装武侠剧正忙不迭地展开着它的爱恨情仇。
我听见何崇韬从厨房出来的脚步声,停在我沙发背后,听见他能称得上雀跃的声音:“那期末考试考好了老师是不是可以带我出去玩?”
我看着电视啧笑了一声:“你能考好再说吧。”
他理所当然期末考试没有考好,也不算没有考好吧,算是正常水平发挥了,从倒数第三变成倒数第五了,我觉得这能称得上是进步了。
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暑假要到我家来补习,我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
但是这个兔崽子他妈的有我家的钥匙,我某个凌晨回家看见家里灯火通明地还以为是他妈的遭遇了什么灵异事件,等我拿了钥匙进门,往里面瞟了瞟就看见何崇韬姿态诡异的扭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回身关上了门,走上去看了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他穿着个薄T恤,一双腿委委屈屈地缩在沙发里,我这么一看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所以更显得整个人是蜷在沙发上的。
这个姿势睡觉估计挺难受,他微微蹙着眉头,脚趾头都蜷着,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好,T恤都撩了起来,露出了腹部一点软肉,随着呼吸的起伏而微微起伏着。
灯光大亮地打在他身上,这么亮的灯也能睡着真是奇葩,我看了这人一会儿,见他突然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有了点转醒的迹象。
我喊了一声:“何崇韬。”
听见他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我又等了等,才见他慢腾腾地睁开眼睛,被灯光呛地眯了眯,接着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啊,老师,你回来了?”
我说:“谁让你自作主张到我家来的?”
他缩在沙发艰难地扭了扭身子,自顾自地埋怨着:“好晚哦。”我听见他说,“我腿都麻了,老师。”
我端详了他一会儿,转身去浴室洗澡,没好气地告诉他:“麻了就去睡床。”
进浴室的时候还听见他噢了一声。
因为有何崇韬这个麻烦在家的原因,我的假期生活作息莫名其妙就正常起来了,他早上做好饭就梆梆砸我门,滚字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