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愉最后是一个人从后门跑出去的,傅承昀若真狠心她连床都下不了,可他怎么狠心?
她疼,他更疼。
她皱一皱眉,傅承昀就不敢用力,到了最后这场满是泪水的相融成了挽留,仍旧没有留住要走的人。
外头大雨未停,没人知道林愉为什么从傅家跑出来,她一个人躲着非议,甚至连哭都是小心翼翼。这一刻,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眼泪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委屈,她只是…停不下来。
遇见和分离都来的猝不及防,林愉脸上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她睁不开眼,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往前走着。
傅家书房,傅承昀沐浴出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枕边放着一张秀气的新纸,赫然的三个字冲入眼帘——
和离书。
“相爷,夫人跑出去了,您要不要…”飞白不经传召进来,显然也看见了被傅承昀拿在手上的和离书,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闹别扭,林愉是不可能去找林惜的,她又是一个人,连个伞都没带,飞白想想往日林愉的好,终于又开口道:“相爷,外头不太平,夫人一个人要是被欺负了…”
不知哪个字眼刺激了傅承昀,在飞白尚没有说完的情况下他忽然转身而去。
他甚至不敢想,大冬天下着雨,外头马上就要黑了,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飞白马上追过去,“相爷,撑伞啊相爷。”
傅承昀直直的走进雨中,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甚至忘了起码和轻功,就那么用双脚走着。
正巧傅承晗从外头回来,“二哥,出门吗?”
傅承昀没理,傅承晗看着他的脸色,从马车上下来,“马车快些,二哥用马车吧!”
飞白脑子一转,马上跟着说:“相爷马车快,人坐着也暖和。”
傅承昀脚步一顿,转而回来跃上马车,他不是怕自己冷,他是怕找到林愉她冷。
傅承昀轻呵一声,“走。”
飞白不敢耽误,抽起马鞭扬长而去。
“相爷,去哪里找?”
“去往萧家路上,不用到萧家,她跑不到。”
这个时候傅承昀阴沉着脸,浑身充满肃杀之气,但也难得的没有丧失理智。她知道林惜身子不好,林愉不敢轻易去找林惜说,但她没地方去,人脆弱的时候知会潜意识靠近亲近的人。
林愉会在这路上,她一个人走不远,但她不会把和离的事情公之于众…这就是他带她回去的突破口。
这世上,从来没有女子给男子和离书的,“我不认。”
傅承昀咬着牙,瞪着眼在沿途巡视。
好在确实如傅承昀所料,林愉没有走太远,就在萧家附近的一个台阶上哭,衣裳已经湿了,还很脏。
许是太冷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檐下的水珠就那么直愣愣落在她身上。
她跑了太久,本就疲惫的身子支撑不住跌倒,跑不动了,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就这么就近停了,想想要去哪里。
傅承昀混迹在人群,攥着撕成粉末的和离书,死死的盯着她。
“飞白。”傅承昀掀着车帘的手没有动过,眼神不离林愉,“停车。”
飞白停了,只是看着傅承昀没有下去的打算,心里嘀咕不停,明明一路过来看不见人脸黑如锅的是他,怎么找到了不下去的也是他。
飞白眼见林愉脸色苍白,于心不忍,小心翼翼问他:“相爷,要给夫人送把伞吗?”
“她求我了吗?”
第四十七章 追妻 “你敢欺负我,我就……
林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外头下着雨也就更黑,没一会儿外头的摊子都收了,不知哪个好心人看见林愉特意留了一盏灯。
那灯火影影绰绰, 照在伤心过头似昏似睡的林愉身上, 看着可怜极了。
飞白搓着手, 只觉得今年冬天上京城冷的有些瘆人, “相爷, 外头挺冷的, 夫人也肯定很冷…”
傅承昀不动, 他手里端着茶却是一口没喝, 车帘大开着任凭风雨拍打,厉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睡着的人,就和石化了一般, 但飞白说的他也听见了。
承昀想着心烦,“外头冷也就知道家里暖了, 她闹我随她闹,但跑不行。”
“可相爷不也经常跑吗?”
傅承昀撩眸:“…”
傅承昀撑着身子, 稍进来的冰雨落在睫毛,冷的他一个哆嗦, 他伸手抹去, 觉的也确实挺冷的。
他的心一揪,即便半边身子在外面一起淋着,也如坐针毡。
飞白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 今天格外想说些什么,“您丢了夫人那么多次,难道不允许夫人丢您一次,想想相爷现在的疼您也许就知道夫人当初有多疼了。”
傅承昀不善的瞪过来, 飞白也不怵,“记得御医第一次给相爷诊脉,夫人就是这样坐在台阶上一夜,我当时以为夫人要走,可夫人回去了。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的,相爷以前的自信不过来自于夫人的追着您,她离不开您。”
“那又如何?”傅承昀凝视着缩成一团的人,“是她自己要走,我又没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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