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就回头,嗔怪道:“我是说灯,你看我做什么?”
“自然你更好看,我看灯作甚?”他看林愉红了脸,低着头让他看不清神色,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开心,就好像两人回到了初初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孩子,没有争吵,也没有…利用。
他们沿着魏江走,波光照在她温柔的眉眼,她扶着肚子就好像一家三口,他看着被风吹乱长发的人,问:“累吗?”
林愉就抓着他,好像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累了,我们就这样走,不要停好不好?”
她怕这么一停,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傅承昀今日太过奇怪,她大概猜到渡山的事已有定论,他在弥补她,也是叫她不要闹的意思。
可她,不会闹。
“好,你说了算。”
他们就一直走,一直走…
最后林愉实在走不动了,两人才乘坐马车回去,下马车是傅承昀抱她的,林愉早已经睡着了。
等到把林愉放下,顺势解了腰上负重。
傅承昀躺下,摩挲着她的绵软,依旧无法完全踏实,就试探着靠近,扳过她已经松懈下来的身子,“阿愉,你说我忙的太久,我们有些陌生,我想着…我们这两个月是有些陌生了。”
他始终记得林愉说恨他,说和离,以前那样有恃无恐的他,现在想要和她做些什么,甚至都害怕她不愿意。
这也许…就是在乎吧!
他若不是在乎,大可为所欲为。
“你愿意吗?”
林愉本来昏沉,闻言腰肢一下子紧绷,依旧没有睁开眼,表面看着就和睡着了一样。
“我明日,要走了。”
渡山往后乃百里平原,一旦有异,上京必危。
渡山必须去,从因战毁容的晋王,到因战残疾的将军,最后是卑贱狂傲的左相,魏帝需要一个有能力没威胁的人去渡山,这个人…目前看来,非他莫数。
“阿愉,我就要走了,你忍心我这么难受着,跟个和尚一样。”
林愉始终没动,傅承昀原本升腾起来的希望又一次慢慢熄灭,他的笑容僵硬了,手臂皱缩着,就好像犯了一次错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从狂傲到胆颤,变的再不是他自己。
可他能怎么样呢?
她就是一辈子不愿意,他能怎么样?又不能逼她,她那眼泪一点一点就和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
傅承昀终于放弃了,肆意的人废了老大的力气把手移下去,不给任何犹豫的机会离开她的身边,坐起来,趁着月光坐在床边。
“我这次走,可能要好几个月,不能陪你中秋,今日权当补给你。飞白我不会带走,有事就去南阁或者拿玉印去宫里,等到你生产…是等到那孩子来的时候,我应该可以赶回来,你别怕,我都安排好了。”
他一句一句的交代,声音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好似很疲乏,“明日我从北城门走,人多事也多,你不要去送,怕冲撞了你,毕竟不是以前你身子也重。”
“我今夜有事,就先去书房,不用等我。”
他说了那么多,林愉始终没有声响,就在他叹息一声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抱着他,那姑娘哽咽着。
“傅承昀,我舍不得你。”
林愉的温暖传到他身上,她一直以为她做好了准备,等到他离开可以平常的送他离开,等他回来可以微笑着转身…可等他真的要走了,这一走回来就是可能是陌路,她才知道她舍不得。
多年爱慕,一朝割舍,如何舍得?
“我舍不得…”又没办法。
傅承昀默了片刻,覆上她的手,“你别怕。”
他想转身,刚一转身林愉就扑到他怀里不愿意出去,任他怎么哄也没用…
她一哭傅承昀就没办法,他没办法就开始胡乱的亲,两人就那样滚到一起,一个狠了要,一个纵着给,一次一次,来来回回。
他吻去她的泪痕,告诉她“我在,你别怕。”
林愉慢慢不哭了,开始埋怨他用的劲大。
“你弄疼我了。”
“好,我轻些。”他始终不愿离开,停下了也缠着欲睡的林愉说话,“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们真正的孩子。”
林愉的睡意一下子没了,她感受着他又起来的变化,异样在里面越来越明显,就和温泉流过肌肤,滋润又舒服,但她的心却不怎么舒服。
她甚至委屈的拉过床脚缝起来的“肚子”,毫不留情的甩过去,推攘他,“要要要,要了这个怎么办?你不是相爷吗?我能差着五个月生两胎吗?”
她突然的恼火让傅承昀激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下雨,雨滴一声一声落在屋檐,掩去又一波声浪。
男子哄着生气的女子,“是是是,我的错。”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云霄雨歇,林愉再不愿动弹,傅承昀追过去搂着她,林愉嫌热推他,他就咬林愉,“你敢。”
林愉轻哼一声,不动了,她也不是真的不敢,是她听见了熟悉的哨声,珍惜最后一点时间。终于在哨声第三次响起,他叹息着松开林愉,给她掖掖被角。
他说:“我走了。”
林愉伸手,等他低头就搂着他的脖子,往他鼻子上蹭了蹭,“恩,你去吧!”
等他走了,林愉对着床顶,直到天色泛亮,北院又开始新一天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