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3节</h1>
许多事,原本都不是大事,差不多都是芝麻大的事憋大的。
顾覃之说完以后,自己迅速喝了几杯酒。缓解了下然后对我说:“我的过去就这些,很简单也很悲伤,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没睡过一次整宿的觉,必须依靠药物才能入眠。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后来有人和我说出去看看,或许能改变一些,我就去了南非,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你。”
我没想到他的过去是这种悲情的故事,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别的根本说不出口。因为在这种悲伤面前的,所有一切安慰的话都轻薄得让人觉得可笑。
“我在南非也没睡好,遇到你的那天晚上,睡踏实了。”顾覃之继续边喝边说,“然后我知道自己走出去了,从自己画的心牢里走了出去。这种事,我发泄无门,总不能对自己的老爹做什么,他知道邙邙的结果是这样,也自责不已。让我寒心的是邙邙的那些家人,在知道这件事以后,第一时间不是可惜女儿的去世,而是直接开口要赔偿。”
他说着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邙邙在遇到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看似开朗的外表下,到底是多脆弱的灵魂。”
我没法给他回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件事,不能把责任完全怪到顾长山身也,也不能把责任放到邙邙身上。
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顾覃之对我说出这些,需要很大的勇气,他喝了很多酒。等到说完时,他喝了差不多一瓶半,抬眼看我时,眼睛已经红了。
☆、066 冷处理
我做为顾覃之的女朋友,在这个时候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抱住他,充满感情的对他说,我都知道,你不用伤心,以后你有我呢。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同情邙邙的遭遇,也同情顾覃之的遭遇,但是我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趁虚而入的抢走了顾覃之。
顾覃之着我:“这是别人刻意让你知道的。你觉得知道这些真的会心安很多吗?”
我回答不出来。
或许有句话说的对,不要去刨根问底,因为有些真相是你承受不了的。
“邙邙在这个房子里住过几个月,后来我再也没来过。”他抬头看着房间说,“因为我不敢来,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布置的,我没办法面对这个房子。今天是她去世以后,我第一次来。”
他的话让我坐立不安了,我是以一个什么身份来到这里的,仿佛邙邙的灵魂还在,就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这样注视着我。
我慌忙地站起来对他说:“我该回去了,这件事我需要消化一下。”
说完我夺门而出,顾覃之没有追出来。我走到了屋子外面才意识到我靠着双腿走不回市区。
站在草坪边我望着那个房子那个窗,顾覃之的身影投到了窗子上。显得很落寞。我站了很久,他都没出来。
在这种时候,他把我忘了也是应该的吧。
我心里自嘲了一句,然后抬步往小区外面走,用脚一步一步了这个小区的庞大,等到了主路上我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那个看似美得不像话的小区里,我全身都不舒服到极点,此时距离小区越来越远,我松了一口气。
在路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拦到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然后往市区而去。
在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顾覃之了。
我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捏着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安琪是闺蜜,贾茹是好朋友,除此以外我电话薄里也有一百个人左右,常联系的有二十多个。但,此刻,我却觉得打给谁都不合适。
至此,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说不出口的。
我回到家已经后半夜了,洗漱完毕天色就快亮了,听了一晚上的悲情故事,我神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困得眼睛发疼却睡不着觉。
就在我刚酝酿出睡意,合上眼皮时,手机一下就响了,我吓得心脏差点停跳,接通了发现是顾覃之的电话。
“徐图你在哪儿?”顾覃之的语气焦急。
“我在家,我自己家,你的那个房子我一刻也呆不下去。”我此时很清醒。
“吓死我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昨天晚上有点难过,忽略了你。”
“你现在想起来这个,不是有点晚了吗?”我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过你失去过恋人这件事,容我缓缓。”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不迭地道歉。
我挂了电话,设身处地把自己替换到他的位置上去想,想来想去觉得心里还是放不下。
这样心里住着已亡人的男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接受。我忽然间对顾覃之和自己的坚持产生了特别大的怀疑,我们这样坚持有意义吗。
方亦和应该是爱顾覃之的,所以在完全了解他过去的情况下能接受他,而我不能,我好像一直都是被动的接受这段感情,所以一出现任何波折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逃避和结束。
我不爱顾覃之。
这个结论让我如五雷轰顶,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就是因为他一直对我好。就是因为他明显优于常人的条件,让我觉得自己对他是有感觉的,但事实上不是,我自己被自己蒙蔽了。
我看时间差不多该上班了,给项东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然后直接坐车去找贾茹。
贾茹管理着的天堂夜里生意最好,我赶到她家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看到我这么早就跑了去,马上知道肯定发生了某些重要的事,马上拍拍自己的脸清醒过来。让我坐下问:“大小姐,你怎么了?是问出邙邙的事了吗?”
“料事如神!”我点头说,“你给我打电话时他在身边,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对不起,我应该先问一下你方便不……”
“不不,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这样,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把身体塞到贾茹家柔软的沙发里,眼睛盯着上面的吊灯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我忽然发现,在这段感情里我一直是被动的。”
“什么意思?”贾茹停下拍面膜的手问我,“你被顾覃之强上了?”
“别扯,说正经的。”我坐直了身体,“一直是顾覃之主动,我被他的主动蒙蔽了。然后一直觉得自己对他有感觉。但是经了昨天晚上的事,我觉得不对了。如果我是爱他的,不会这样纠结的遇到一点问题就会想到退缩。”
贾茹看着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想多了,如果你是拜金的女人,不会因为顾覃之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放弃;如果你没感觉。不会和他在一起。别骗自己了,你就是太在意了,所以不能忍受他有一点你接受不了的过去。我建议你可以冷处理一下,该干嘛干嘛,然后看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