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苏管事来回谢琳琅话都是在外厅,要不就是在院子里,很少进宴息处来,虽说他不大齐整,但好歹也是个男人,不大方便。不过既是王爷让他进来回话,他就把自己是个男人这茬儿抛到脑后去了。他已经四十多岁,但是脸上干净,倒显年轻,圆圆的脸儿,说不上俊秀,却让人觉得甚亲切。
他进来先给王爷王妃请了安,谢琳琅忙命碧桃搬了椅子,她一直待苏管事十分礼遇。
苏管事谢了座,便一五一十的回起话来,语音儿里都带着高兴劲儿,谢琳琅还有些纳罕,不过是侧妃用了促孕的药,罚一罚也就是了,实不值得苏管事这般。
苏管事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笑道:“奴婢可是专命人盯了照水居好些日子了,一直没多大事,把奴婢急的!”
嗯,他果然还是这么啰嗦,谢琳琅心想,两句话能说完的事儿,他也能分成十句来说,但是也有个好处,就是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明白。谢琳琅便靠好了迎枕,准备听他长篇大论。
萧慕好笑的瞧了她一眼,苏管事接着道:“奴婢便想着莫不是奴婢哪里的安排出了纰漏?便又加派了人手日夜盯着,又盯了几日,果然被奴婢逮到了!今儿照水居的一个小丫鬟,名叫杏儿的,名字还是周侧妃亲自起的呢!杏儿很得周侧妃重用,要不也不能命她来办这事儿。杏儿出了王府,先见了一个嬷嬷,那嬷嬷把东西给她,她倒也缜密,竟将东西放在月事带子里包好,才又去了药铺,买了些川贝回府。”
他说到儿还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丝毫不脸红的道:“当奴婢不敢翻月事带子呢?奴婢什么不敢翻?想当初奴婢在宫里那会儿,连贵人的床铺都翻过!东西都翻出来了,她还敢犟嘴呢,赏了她二十杖立时就都招了,说是周侧妃急着要个孩儿,这才想出了这宗事儿来!也不是奴婢说嘴,周侧妃倒是胆子大的很,竟想生个庶长子出来乱王府!”
萧慕不耐烦了,“说重点!”
苏管事一拍脑门儿,“奴婢本是想第一个说这事儿的,竟忘了!”从身上拿出一块牌子来,“这是奴婢从那个嬷嬷身上搜出来的,还当奴婢不敢搜她呢!奴婢可是连贵人的身都搜过的!那嬷嬷是管食材采买的,虽说内务府有份例,但东宫自己个儿也会置办些儿。这牌子是交兑银子时用的。有这个物证再加上杏儿那个人证,就是太子妃也没话儿说去!”
太子妃?
谢琳琅听得一怔,此事竟是与东宫有关?
苏管事火眼金睛,瞧出了她的疑惑,便道:“可不就是东宫么!原不该奴婢说,可是这太子妃娘娘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儿,自己个儿的后院还管不过来,竟还帮着兄弟媳妇管起后院来!王爷的侧妃有没有孕,她倒着急起来!”
谢琳琅不知道怎么说了。
苏管事显是意犹未尽还待再评说两句,萧慕果断道:“行了,你先回去,把东宫那个嬷嬷和杏儿看好,万不能让死了,还有用处。”
苏管事这才站起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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