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琅在下首站着,未施粉黛,眼睛红肿,见谢琳琅进来,就过去见礼,谢琳琅便拉着她的手。
又淡淡的看了玉老太太一眼,端立着,并不动。
玉夫人看玉老太太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急道:“母亲,是王妃娘娘驾到!”
旁边那妇人先笑道:“表姨母这会子被气得不能起来,毕竟身子要紧,想来王妃娘娘宽和……”
黄女官立刻打断她,刚正不阿的道:“请问这位老太太和夫人当居几品?”
那妇人鄙夷的扫了黄女官一眼,倨傲道:“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儿!”
黄女官面无表情,声振屋瓦,“既不说,便是无品无级,见了王妃娘娘而不行礼,棍刑!仍不知悔改者,诛三族!”
她的大嗓门在厅里嗡嗡响了一圈儿后,玉夫人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玉老太太起身行礼,玉老太太本是想拿辈份拿捏一二的,刚又听了表侄女的话,便装病起不来,玉夫人在她耳边急道:“母亲,那是七品的女官,说要诛三族就一定会诛三族的!”
玉老太太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下磕头,旁边那妇人脸色转的倒快,也笑意盈盈的给谢琳琅行了礼。
谢琳琅受了礼,略一颌首,也不叫起,拉着谢秋琅的手在上首坐下,对谢秋琅道:“我早就想来看望大姐姐,竟一直没得空,又想着大姐姐总说婆母慈爱,夫君敬重,并无通房小妾,想来日子是过得顺心如意的。且我想着,有荣安侯府和慕王府摆在那里,谁又敢给大姐姐委屈受呢?便竟一直没在意,到了今日我才知道,玉家竟做出了这等龌龊事来!玉夫人是个明理之人,想来会给大姐姐做主,必不会让大姐姐受了这委屈去!”
瞥了一眼在厅下跪着的众人,这才叫起,又对扶着玉老太太的那个妇人笑道:“可真是赶巧了,竟在这儿见到了尤夫人,也是我与尤夫人有缘呢!尤夫人还是那般嘴巧,真是令人难忘!”
尤夫人含笑道:“不敢当王妃娘娘夸赞!”又扶着玉老太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表姨母跪了这么久,且本来就身子虚弱,想来头晕得很,倒不如搬了榻来,放在厅里歪一歪,又不耽误听王妃娘娘说话,岂不两全?”又漫不经心的瞄了谢琳琅一眼,笑道:“况且表姨母就是到了宫里,在丽贵人面前,丽贵人也是顾着表姨母身子,允表姨母歪着的。圣上以仁孝治天下,可不都该像丽贵人一般做个表率不是?”
玉二婶娘也在旁边忙道:“可不是……”刚开了个头,一眼看见黄女官身后一个小丫鬟手里拿着的凤簪,激灵灵的就咽了回去。
尤夫人果真是个人物,谢琳琅都已经表明了是来给谢秋琅撑腰的,且又提到了谢秋琅受委屈之事,尤夫人非旦不理会,还只管拿着玉老太太的身子说事儿!她必是想着,本朝以孝为先,玉老太太这个年纪,任是王妃娘娘也不好不尊重。况且还有个丽贵人做后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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