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一辈子死守,可潜意识又在等秘密揭晓的那一天。尤其是当他收到了雁羚的那份带着无限忏悔的信件之后。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可是现在的他如同他再也没有能力去掩藏这个秘密一样,再也无法弥补他的错误。
他无法弥补这二十多年来他对李沐慈的隐瞒与欺骗,他无法弥补柏晓为此将要失去的一切或者是她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更法弥补他真正的那个女儿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一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尽可能地将伤害减少到最低的程度,哪怕只是徒劳。
想到这儿,柏蕴铭轻轻地吸了一气,他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极低极低,像是一个人孤独地陷入了那经久的回忆之中,又像是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又何尝不想再见见那个孩子。二十二年了,我欠你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你的、晓晓的。尤其是幸然那孩子。幸然幸然,我还记得当时在晓晓的订婚宴上,我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她爸爸妈妈肯定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永永远远的幸福,她当时听了一定是伤透了心。”
这话再一次撕开了他内心的伤处,如那些埋藏在身体里多年的旧疾,又一次开始隐隐地作痛。
李沐慈听着,忍不住地呜咽起来,她根本就无法压下心头的悲怆,沙哑着嗓音哭诉道,“姜荷怎么可以这样做?她存的是什么心,要给她取这般的名字,她本应姓‘柏’,偏取一‘幸’字,合在一块儿就是‘薄幸’啊!姜荷她是想咒她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吗?天哪,我那可怜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