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朋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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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岂发现新上司意外地没什么架子,等众人稍稍适应了,对方便提议请客,当做增进部门关系的活动。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等确认傅颜为人还算和善后,才兴高采烈地商量,把平日爱去的地方盘算了个遍。

“就这个吧,离得不远,东西也不错。”最后投出来一家饭馆,地方大适合聚餐,而且菜肴水平不差,价格也实惠。毕竟是当下属的,不能趁上司显露好意的时候把对方宰一顿,除非以后更熟悉了,到能毫无顾忌开玩笑的程度。

谢岂对吃喝向来没追求,倒是不反感集体活动,只是打算坐得离傅颜远一些,免得再出现心律不齐的症状。

前半段没什么波澜,好菜好肉,一群人仿佛参加什么重大会议似的,顾着低头处理面前的食物,偶尔才开口交谈。后半段傅颜主动要了几种度数不高的酒,气氛热烈起来,几个嗜酒的同事率先喝下几杯,话变多了,连带着不爱酒的人也忍不住参与进来,包括谢岂。

可惜他酒量不行,光碰了碰嘴唇,脸颊已经发红,赶紧停下。谁知有一道菜也是加了酒的,吃不出来,但慢慢涌上来醉意,到后面谢岂垂着头,偷偷摸摸在桌下玩手机解酒,试图躲避旁人的撺掇。有人壮着胆子向傅颜敬酒,谢岂犯起了迷糊,脑子里忽然浮现对方浅尝几口就放下的画面,似乎不太喜欢这一款——他脱口而出:“换白色包装的。”

同事不明所以,放下杯子,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这个不如我手里的好喝吧?”

“……不是。”谢岂清醒了些,眨眨眼,发现周边听到他开口的人都不约而同露出疑惑表情,颇为尴尬,“我,我感觉更合他口味。”越解释越不对劲,他果断闭嘴,破罐破摔地朝同事抬抬下巴,对方果真傻乎乎换了,把另一种酒送到傅颜面前。

谢岂恨不得把脑袋塞进碗里,又很难忽视那边交谈的声音:“……不错……我的确喜欢……或许是……”与此同时,傅颜探究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令他浑身不自在,像坐太久了,只好难受地耸耸肩膀。

虽然只是小插曲,但聚餐下来,已经有人怀疑谢岂和傅颜是旧识,否则怎么会第一反应说出对方的喜好。加上这几天谢岂表现得奇怪,好像故意要与新上司拉开距离,更像避嫌,反而引发了不少猜测。谢岂察觉到周围人的心态,百口莫辩,不知不觉又喝下了几杯酒,将杯子捏在手里,大约是太用力了,掌心都渗出些许汗水。

仗着明天是周末,深夜了大家才散场,傅颜主动应承送两个住得远的女同事回家,也安排好顺路的人一同离开。谢岂本想赶地铁或者末班公交,被突然喊住了,想了片刻,慢悠悠答道:“我可以,可以自己,回去。”他说这话时嗓音有些闷,却又格外的软,带着不轻不重的醺然。

女同事调侃他:“看,老谢喝醉了,还想着自己走呢!”

无奈之下,谢岂只好上了傅颜的车,并且为了让女同事们更自在些,不得不坐在副驾驶座。他晕乎乎的时候比平日安静,不爱说话,微微歪头打量窗外闪过的景色,露出一小截白得仿佛要发光的脖子,反倒显得衣服衬不起这艳色。夜晚的街道依然人来人往,傅颜把后排的女同事都送达目的地,调转车头,像上回那样向谢岂住的地方行驶。

等回到小区,谢岂已经困得抬不起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该下车,眯着眼打盹。傅颜也不催促,静静地盯着他侧脸,捉摸不透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他忽然动起来,向似乎睡迷糊的人凑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谢岂在脑海中看到了一幅画面,昏暗的车里,傅颜的脸反而越发清晰,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皮肤上,像无数只虫爬过,带来难以忍受的酥痒。他猛地惊醒,反射性地伸手推开对方,却对上一双困惑的眼睛:“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才发现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了,忽然明白对方的举动是出自什么动机,一下子面红耳赤,幸亏还有酒气掩饰。看见傅颜非常礼貌地坐直身子,谢岂更加羞耻,觉得自己像那种自信过满的直男,以为谁都会看上他。想到这里,他赶紧收拾东西下车,被外头的冷风一吹,脑子清醒得差不多了,对着降下一半的车窗说道:“谢,谢谢。”

傅颜没计较他刚才的表现,表示是自己逾矩,希望他原谅。闻言,谢岂纠结得脚尖蹭脚尖,支支吾吾:“不,不是,是我喝醉了,头有点晕。现在好了,经理你也赶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对方笑了笑,不戳穿他,也算是顾及小年轻的面子:“好好休息。”

尾灯的光芒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谢岂打了个哆嗦,才想起自己在冷清的门口站了好一会,仿佛无家可归的傻逼。他一边往楼里走,一边琢磨还好明天不用上班,否则面对面的,多难堪啊。他莫名地想,傅颜似乎是个好人,知情识趣,就是体质太特殊,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能被他读到,平白招来误会。

……

祸不单行,自从那天犯蠢,谢岂就更频繁地感知到对方的想法,无论是进入茶水间后选了哪一种咖啡,还是对文件的哪一部分不够满意,通通如潮水灌入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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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具体到好像真切发生过的记忆一般。

他开始觉得读心术不太方便,不然就可以把傅颜添加进屏蔽名单,免得自己一不留神就成了变态偷窥狂,大到工作要求,小到口味喜好,全部了解。

兴许是因为内疚,谢岂在对方面前更别扭了,但反映在众人眼中,就是欲盖弥彰,两人分明是老相识了。偏偏谢岂用多了读心术,容易和现实混淆,管不住嘴和手,不由自主按照傅颜的习惯去迎合。等冷静下来,他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对方的助理,上面有指示的时候会先通过他传达,同事们有难以决定的事情也会先请他考虑一番,再交到傅颜桌上。

“我真的和他不熟。”谢岂强调过几遍,可惜没人相信。

正巧傅颜有任务要出差,想在部门里挑人陪着,谢岂躲都躲不过,被对方坦然地评价:“你细心,观察力也强,比其他男同事更合适。”既然如此,谢岂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暗想过程中千万不能暴露,一般人真想不到他会读心,肯定认为他心存不轨,故意记住了那么多细枝末节的玩意。

虽说不是头一回,但谢岂收拾行李的心情与以前截然不同,拿着衣柜里仅有的几件蓝色衬衫看来看去,打不定主意。他曾在傅颜的想法里看过自己穿蓝色衣服的模样,或许是对方潜意识觉得他这么好看,带出去有面子,不过谢岂不常碰这种颜色,大多是冲动消费的结果。“完了,我真是疯了。”他愣了一阵,忽然把东西往床上一摔,抓乱了头发,“我可不是使劲揣摩上司心思的人……”

这见鬼的读心术。

说实话,谢岂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哪怕有堪称奇异的能力,基本上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使用,更别提有意附和上司的行事。然而,傅颜是特例,在毫不知情和已有的信息间思索,谢岂很难不选择后者,就像现在他犹豫许久,还是将衣服叠好放入行李箱。

一旦有了规矩,从换洗衣物到洗漱用品,谢岂准备得非常有效率,顺带多装了新买的解酒药,以防出现上次那种局面。

傅颜对他复杂的思想斗争一无所知,也没把他当做事事要管的助理,自己定了机票和酒店,颇让谢岂失望。但到达酒店后,他就整个人发懵了,捏着房卡战战兢兢:“经理,我们住一个房?”

“好一点的酒店都没空房了,太便宜的我住不惯,就干脆在这里选个大套间。”傅颜解释道,“你要是不喜欢,那只能换到下面的单间,没什么好地方。”他表情正经,略带一丝惋惜,仿佛真情实感为谢岂觉得不值。

谢岂想象了一下,觉得太不方便,又打听了一下大套间的环境,终于死心:“没,经理满意就行……”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晚上,谢岂都沉浸在占公司便宜和陪上司过夜的纠结心情里,闷头整理之后需要的文件和资料,弄得气氛更加沉默。傅颜倒是察觉到他紧张,一直没开口,任由谢岂缓和下来,才极其体谅地说:“……虽然在工作上我们是上司和下属,但私底下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朋友相处。”

“嗯,我知道了。”谢岂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笑容,“快凌晨了,还是早点睡吧。”归根结底,造成现在这种氛围,更多是因为他自己放不开。换做旁人,遇到这么会来事的领导早就高兴坏了,哪会像他自找烦恼。

一夜无事。

之后,谢岂充分认识到了傅颜的工作能力和交际水准,逐渐抛开莫须有的顾虑,有模有样地学,也稍微发挥读心术的作用,帮忙搞定了一个特别麻烦的客户。唯一不足的是,由于太熟悉傅颜的行为习惯,配合默契,他总被客户夸奖“有能耐”,是不错的下属,顿时神情又僵硬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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