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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西觉得自己被重新孕育了——他们相互亲吻,尽情地融进对方的身体——然后,在那漫漫的胶质之中,诞生人形。犹如菌在雨后蔓延到整片土地,他晕乎乎地伸长手臂,那不定形的、柔软的物质逐渐有了血肉的颜色和触感,直到他碰到另一具男性的身体,那么强壮,那么野蛮,同样绷紧的手臂把他抱紧了。
“卫西……”
他猛地惊醒,大汗淋漓,伏在身上的男人轮廓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晰,过了几分钟,或者只是几秒,卫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唔……别突然……太大了……”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愈发濡湿,软肉被不停挤压,每次阴茎留恋不舍地退出些许,也将一丝艳红牵引,再重新推进去。
男人凑近吻他,灵活的舌头撬开唇缝,三两下,就重申了自己的掌控权,使卫西的抵抗变成笑话。
“阿岁……是这个名字……啊啊……”卫西喟叹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被咬了一口,浑身都像浸在了微凉的液体里,连骨头都软了,“到底是真……还是梦……”他什么也不确定,只知道羞涩地迎合。
闻言,男人轻轻笑了,将身子压得更低,在卫西诧异的眼神中,他们的皮肤黏在一起,仿佛融为粘稠的菌,又很快脱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对方说:“看,你和我早就是一样的了。你见到的既是梦境,也是真实,何必在意呢?”无论是童年险些丧命的回忆,或者那晚跌落山崖死去的痛苦,全都忘了,仅仅沉迷在漫长到可怕的缠绵里。
卫西怔了片刻,随后乖顺地揽住他脖颈,接受自己和那些诡异至极的经历,观念被重塑,世界的模样发生转变,或许他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人和事,所有都是新鲜。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抛开繁杂的思绪,呻吟起来,不由自主将两腿勾上对方腰肢。
这里是他度过了许多年的房间,架子摆着照片,床底塞了一个沾满灰尘的旧篮球,窗外是他小时候特别喜欢的爬山虎……卫西莫名感到羞耻,眯着眼,脸颊红得如同火烧云霞,泛滥成灾。
男人,菌,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模仿得毫无破绽,现在他便是如此性感又温柔,托着卫西的膝盖,大开大合操干着,将后穴弄得湿淋淋。那阴茎和人类的却不相同,粗长冰凉,表面有许多柔软的凸起,就像一大捧茂密的菌,攀附在穴肉上,好像要在里头生长。卫西受不住被他频繁撞击敏感点,小声呜咽,整个人柔软得可怕。
“别怕,你喜欢。”男人亲密得舔他耳垂。
突然,卫西看见对方的身形散了,慢慢聚拢,是菌的模样,粘稠得犹如沼泽,又仿佛一层新的皮肤,死死黏在他的身体表面。
但埋在体内的东西仍是硕大到可怕,随着菌的蠕动,也在后穴肆意抽插,缝隙里还有无数细小的半透明粘稠钻入,像石柱经受水滴的击打,外层越来越厚,姿态也更为嶙峋。因此卫西的喘息越发急促,
太怪异了,唯有那些敢于挑战世俗的艺术家才会创作这样的作品,怪物或是神明捕获了人类的爱人,将他侵占,将他蚕食,塑造成另一副丰润绵软的躯壳。他们可以随意地结合,变成同一个个体,也乐于刻意营造古怪的色情氛围,只有一方变换形态,如衣物,如新生的皮囊,贪婪地纠缠着。
卫西满足地拥紧了对方。
大雨倾盆而下。
……
名为“游走”的展览在这个月下旬开幕,组织方办了个小仪式,略显嘈杂,人群都聚集在附近。但美术馆一整层面积挺大,西侧比较阴凉,有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拐角、靠近消防通道的空地,连作品也不会陈列在这边的墙面,所以观众极少漫步至此。没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参与展览的摄影师躲在这里,额头和鼻翼布满细汗,双手攥住栏杆,面前是封住的玻璃墙,底下展厅还在布置,工人们来来去去。
“阿岁……不行了……唔……”卫西的视线随人影闪动而惊慌,不由瑟缩了一下。
菌缠绕着他的下半身,一面含住身前稚嫩的阴茎,蠕动进顶端小口,即便被刺激得再舒服,也无法射精;一面从股间包裹,抵住穴口一点点入侵,走很近才能察觉裤子里稍微有东西在起伏动作,却没人会联想到是一大团粘稠的胶质正不停操着这个年轻男人,使他眉眼低垂,生怕被谁看穿。
因为被要求不穿内裤,来的路上卫西已经浑身不自在,没敢坐地铁,在出租车上正襟危坐。当时菌贴在他腹部,有意无意拉伸着,滑过龟头,激起一阵阵酸胀的快感。他只能抓着放在膝上的背包,假装打盹,把脸紧紧埋在粗糙的布料里。下车后,他险些站不住,偏偏还要混在人群里上楼,来到这个角落时腿已经软了,费劲撑住才没有摔倒。
菌缓慢延伸、覆盖,像是某些情趣玩具,贴近肌肤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凸起,粘腻湿润,每次蠕动都是难以承受的刺激。卫西咬住牙关,指节攥得有些发白,幸好周围没有设置监控,他才能稍微放松自己,克制地摩擦双腿。
“你还能……卫西……待会陪我看你的作品……”男人的嗓音带笑,在他脑内回荡,卫西忍不
', ' ')('住脸红了,忙不迭答应下来,结果对方还是用力挤压着前后,令他艰难吐出热气,浑身都发烫。
或许因为后穴有些干涩,菌探索得慢了,反而接触到每一处欲求不满的软肉,卫西更加站不住,不得不靠着旁边的墙,像病了似的粗喘。正好几个工人抬着架子,不小心掉了点东西,停在下方,只要一抬头就可能注意到他。这种危险的境况更增进了刺激感,卫西压抑着喉头的蠕动,几乎把嘴唇咬破。
菌察觉到他的顺从,猛地使力,不断在敏感点顶弄、碾磨,卫西腰身一颤,眼前景象变得朦胧……
“江先生,碰上朋友了吗?怎么不过去?”
江先生闻声转过身,原来是某个合作伙伴前来打招呼,一脸疑惑地看向他紧盯着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由于身处的地方非常偏僻,所以江先生也不清楚刚才瞥见的身影是否属于那个追求不得的腼腆男人,无从解释,只得尴尬地笑笑,重新回到热烈谈论着的人群中。
他们在各色作品前逗留片刻,评价,欣赏,没多久合作伙伴便看中了一幅照片,赞叹其“充满了荒凉的年代感”,饶有兴趣地查看作者信息。江先生立刻认出是卫西的手笔,附和地应声,心里充满了遗憾。
“这张就是晚上拍的——”
旁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江先生不自觉望去,果真是卫西,正和一个高大、气质温和的男人交谈,面色红润如恋爱中的少女。他喉头一哽,等反应过来,已经冲动地接近,对方有些警惕,靠进身旁男人的臂弯。
江先生暗叹了口气,客套几句,识趣地离远了些。
而卫西没料到会撞上曾经的追求者,但他堪堪经历了一番情事,又有恋人陪伴,心情尚好,因此保持疏离且礼貌的态度。阿岁则顺势揽住对方的腰身,低声道:“走吧,以后不要再搭理陌生人。”他顿了顿,稍微用力,手掌故意在臀部附近抚过,“不然我会好好疼你……”无论是以人类的形态,或者巨大的、不定形的黏菌模样,都将令对方崩溃失声。
听了这话,卫西连忙允诺,他的小腿还在轻轻打颤,可禁不住再来几回。他没再留心旁人,拉着对方观赏展览出的照片,轻声介绍,语调甜腻得像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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