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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安陆梦见自己站在一间老屋的阳台,风铃生锈了,被风吹时发出嘶哑的叮铃声,就像一个人用沙子把喉咙堵住,或者拿磨砂纸不断地蹭,令他后背发酸。
然后天色变了,他从未在这个国家的春季见过如此阴郁的颜色,沉甸甸仿佛要从上空压下来,连数个世纪前泛滥的烟尘更为强烈。他能闻到大雨将至,草木的气味略带不祥,机敏的啮齿动物躲在地下,不再冒头,朝着更深的位置钻去,像在鄙夷仍以为一切如常的人类。楼上晾晒的衣物突然掉落,像轻飘飘的塑料袋,飞远了,他的视线跟随过去,望见远处骤然爆发的火焰,迅速灼烧到大楼的屋顶。
所有东西同时发出哀嚎,安陆捂住耳朵,依稀记得下午自己泡了一壶红茶,有谁要来陪他品尝甜腻的失败品,这是他无聊时开发的新技能,还未看到成效。空气一下子就冷了,仿佛入冬,明明这里的冬天非常潮湿暖和,或者那只是恐惧?安陆努力稳住心神,然而,阳台的地面张开裂口,他坠下,一只栖息在楼层夹缝的鸟哀叫着,一同崩塌。
那是过去的三月的某一天。
现在是秋季,安陆在床上醒来,日光被窗帘阻挡在外,灾难刚开始的那两年,它仿佛地狱的烈焰肆虐,除非穿戴厚重的防护服,否则不能出到室外。但现在,它慢慢柔和下去,而其他不安的东西涌动,比如变异的动植物,比如被污染的水土,比如躁动的人们。
他费劲地爬起来,依然很疲惫,哪怕休息了大半天,尤其身后被使用了的地方,微微发胀,好像合拢不上。低头去看,身上的痕迹也还顽固,特别被白皙的皮肤衬托,分外显眼,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下午四点多,安陆终于从楼上的卧室出来,佣人留意到他的动静,立马迎上来:“夫人……”
“我想吃点东西。”安陆小声说,“清淡一点。”
佣人学过中餐的做法,但材料不够,最终做了碗不伦不类的汤面,幸好吃起来味道不错,安陆不挑剔,静静地吃完了。屋里除了他,就只有这个佣人打理家务,真正的主人还在外面忙工作。“……今晚会回来?”安陆询问道。
“对,先生叮嘱过,会回来和夫人共进晚餐。”佣人应道。
于是安陆打算到聚居地的市场买些东西,换一身衣服,没有高领,只好让脖颈处的项圈露出来。他打着伞,暗处有几个保镖警惕地环顾,不过他没在意。太阳如白炽灯高高挂起,散发无情的光,没走多远,他就庆幸穿了轻薄的衣物出来。
市场不大,货物还算丰富,不过价格高低不一,很多人围着小摊挑选,交谈声错杂在一起:
“瞧,这番茄的模样……”
“两颗洋葱,给。”
“不能再降价了,没错,种这些东西可不容易。”
“鱼?”
“亲爱的,把那袋子递给我,谢谢您了。”
安陆转悠了一圈,好不容易寻到一家卖近似中式面条的店,交谈起来,老板果然是移民后代,虽然不懂祖辈的母语,但看到他的黑发黑眼仍觉得亲切,还给了优惠。在安陆离开后,老板的妻子从柜台后走向他,感慨道:“他可真漂亮……”
“嘘,他是首领的情人。”老板消息灵通,压低音量对她说,“这种长相,却是个瘦弱的普通人,在外面可是死路一条。”灾难频繁发生后,除了动植物,人类也发生了程度不同的异变,但难免有一部分人天生弱小,不得不依附强者。
妻子朝远处看了一眼,颇有些可惜:“难怪他的身上——哦,首领是个不错的人,但对待情人真不温柔。”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安陆并不知道他成为了被可怜的对象,东西被转到其中一个保镖的手里,而他自己的掌心已经在短短几分钟里,被袋子勒出了红痕。他确实很弱,像菟丝花,唯有死死缠绕着男人才能在这个聚居地生存下去——这是外人对他的印象。但实际上,比起那些沦落到红灯区的男女,他已经幸运得令人嫉妒。
回来途中路过曾经的教堂,灾变未发生前,安陆经常见人到这里礼拜,然而如今这里成了医疗所,门上曾经被砸破、泼上油漆的痕迹还在,装饰的小天使雕像没了脑袋,无比狰狞地张开翅膀。只有悬在上方的十字架暗示着往日的景象,安陆顿了顿,接着匆匆走了过去。
家里的新佣人叫玛利亚,非常圣洁的名字,她却是个矮胖的女人,皮肤黝黑,说话也不怎么流利。安陆问她是否信教,玛利亚点了点头,随即又否认:“曾经……夫人……神若是存在,为什么不救我们呢?或者它只是残忍地看着,看着我们挣扎死去?”
“你说得对。”
安陆亲自下厨,虽说对甜品少根筋,但他会做传统的中餐,过去靠这一手,在左邻右舍间人缘颇好。不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大多被埋在地震的废墟,他也记不起他们姓名,连叹息都难以真诚。毕竟环境催人改变,心不够坚固,难受的只是自己。
面条下锅煮软,打上鸡蛋,放几筷子的青菜,最后浇汤汁。配菜是新鲜的猪肉排,分量不
', ' ')('多,做成比较浓郁的咸口,还有炒过的西芹,这么一点点就花费甚多。等待的时候,安陆打开了还没看完的书,每次车队外出搜罗资源,都会特意为他找一些书籍,这东西随处可见,没人愿意捡,尤其消遣时间的文学作品,远不及专业类型的受欢迎。
夜幕渐渐垂下,无云,玛利亚的声音突然响起:“先生回来了——”
安陆猛地回过神,合上书,快步走到玄关。只见身材高大的男人随手解开外套,搭在沙发靠背,面色和以往一样夹着怒气,淡金色的头发也有些乱。
“怎么了?”安陆主动挨近,小心翼翼牵住他衣服下摆,从玛利亚的角度看过去真是可怜至极。
男人瞥了他和玛利亚一眼,似乎不愿意谈论太深,语气也和他的气质一般:“啧,遇到了一个蠢货,纯种的红皮猴子……”
安陆心想,应该是觊觎聚居地的势力让对方不高兴了,这个问题十分敏感,没有首领乐意自己的宝座被垂涎。他不再开口,和男人一同来到餐厅,还算丰盛的食物已经热过一遍,仍保留着美味,或多或少缓和了僵硬的气氛。
晚餐后,玛利亚负责收拾,在厨房里闷不做声地清洗。安陆本想找些别的事情做,但男人瞧着他走来走去,视线落在了被裤子勾勒出弧度的饱满臀部,眸色更深,把他叫了过来。安陆不明所以,没来得及反应就身子一晃,被男人搂进怀里,毫不犹豫掐着他的下巴吻上来。他下意识要拒绝,手掌压在对方胸口,很快滞住了,小声求饶:“艾登——我们回楼上,好不好?”
男人没有回答,一手牢牢箍住他的腰,同时狠狠咬住张开的嘴唇,舌头蛮横地钻进来。这下安陆明白他不肯罢休,怯怯地探出舌尖迎合,为了待会舒服些,现在必须尽可能取悦对方。中途被吻得太厉害,安陆喘不上气,挣扎着想侧过头,立即多了一重力气逼迫他,使他不得不柔顺地承受。
“你就是个欠操的家伙……”被称呼为艾登的男人轻声说,把他抵在沙发的扶手夹角,一只手已经扯开裤子的拉链,那一包胀鼓鼓的东西看得安陆喉头发紧,狼狈地移开视线。艾登不容他抗拒,将勃起的性器凑近,手指也灵活地扒掉了他下半身的遮掩,按住膝盖往外侧,使隐在臀缝间的密处显露无遗。
安陆的脚趾都蜷缩起来,稍稍抬起眼,目光接触,对方俯下来吮住他唇舌,不给一丝喘息余地。他呜咽了几声,胸膛急促起伏,含糊不清说道:“玛利亚还在……唔……求你了……别在这里……”
闻言,艾登的动作反而更凶狠,不由分说掀起他的上衣,脑袋挪下去,牙齿合并,磨得乳尖发红发肿。
安陆疼得呻吟,一瞬间真的想逃跑,但又觉出几分刺激,无措地摇着头。他的头发被蹭得乱蓬蓬,脸颊泛起潮红,下巴还带着指印。最要命的是,出门时换的白袜子还没脱掉,穿在腿上松松垮垮,简直像十来岁被欺负的高中生,又清纯又淫荡。
“咬。”艾登似乎分外喜欢他这副模样,恶劣地提出要求,将上衣拉高到他嘴唇。
感觉到后方的硬物蓄势待发,安陆不敢反驳,乖乖照做,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恨和难堪,稍瞬即逝,并未被舔舐他乳头的男人捕捉。没一会,他就被撩拨得浑身颤抖,身后也软化下来,任由对方粗鲁地插入,先是硕大的龟头,然后茎身,最后仿佛连囊袋都要塞进来,整根填得满满当当。
艾登呼出一口热气,喉结滑动,伸手猥亵似的拍了拍他的脸:“好好享受吧,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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