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回答。。
只见小姑娘跟着钢琴老师进了琴房,且一边走一边道:“妈妈在不陪陪爸爸,爸爸都要气死了。”
小姑娘的话语,恰好被下楼的徐绍寒听见了。
这人微微拧眉望着自家姑娘。
一副要开口训斥的模样。
小姑娘机灵,见此,一溜儿烟的拔腿就进了琴房。
安隅回眸,望着他浅声失笑,用眼神询问。女儿此话,是真是假。
又是一个周末,安隅刻意将时间挤出来,想在家跟老公孩子一起。
可徐非晚晨间尚未睡醒,便被自家父亲一脚给踹醒了,且毫无怜惜之意。
她睁眼,看见的是自家父亲沉着脸站在床边,小姑娘正思忖着是否哪里惹着自家父亲了,只听他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去看大伯了?”
以她自幼的经验看来,她今日、怕是不便留在家里。
小姑娘一溜儿烟的从床上个爬起来,清晨被踹醒也不气,麻溜儿的穿衣服刷牙,背着书包去投靠大伯。
安隅与徐绍寒工作都不算清闲。
难得周末休息在家。
女儿若是在,安隅的目光必定都在孩子身上,女儿若是不在,一切都是他的。
又是一年夏末,首都细雨纷飞,安隅出差在外,来去匆忙,徐先生凌晨亲自驱车将人送至机场。
夏末四点半的机场不算安静,因着一日往返,来回时间仓促,安隅只得乘坐凌晨航班出行。
清晨四点,起床刷牙,拉着前一夜徐绍寒收拾好的行李去机场。
素来注重仪表的人今日素颜出门,带着帽子,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磨山至机场,不远。
徐绍寒开车,安隅坐在副驾驶补眠。
凌晨四点半的机场,徐先生吻别徐太太。
在这晨曦未起的时刻,夫妻二人相拥吻别,成了这夏末清晨最引人注目的光亮。
徐绍寒驱车返程,车窗外细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落在挡风玻璃上,他伸手,勾了勾雨刮器。
行至某一处时,见路旁有买早点的。
停下车子,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撑着雨伞挤进了市井当中去。
旁人以为他至高无上,可他本人觉得,自己不过也是需要一日三餐的凡夫俗子。
尘世间,有一种人,年少时的经历与阅历埋于骨子身处,即便是穿着素雅,即便是静站不言,依旧能让人一眼就看透他周身的气质。
而徐绍寒,便是这种人。
路边摊的早点店,似是在这一刻被天神光顾。
这日清晨,徐非晚对眼前摆放着的豆腐脑油条感到颇为好奇。
视线频频的落在自家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父亲身上,
四周扫了一圈,不见自己母亲人,随问道:“妈妈呢?”
“出差去了。”徐先生端起豆浆可喝了口,漫不经心道。
“昨夜还在。”
“赶早走的,”他道,话语平稳。
那是一种岁月中细水长流的平稳。
“可以吃吗?”小姑娘望着眼前的食物小心翼翼问道。
徐绍寒点了点头,难得清晨带了份早餐回来,怎不能吃?
在磨山,徐非晚是没资格提要求的。
唯一有资格的人,是自家母亲。
成年后,她如此告知众人:倘若有朝一日清晨,餐室里摆着路边才有的早点,那一定是我母亲昨夜有所要求。
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爱我吗?
我想是的。
但他对我的爱,只是顺带爱一下而已,我母亲,才是他今生最爱的人。
他会在凌晨四五点起床去买她最爱的油条,也可以在午夜一点驱车出门去买我母亲想吃的烧烤。
他可以无条件的去爱自己的妻子,去应允她无理取闹的要求,我时常见他唉声叹气,但唉声叹气之时多半是她又气他了。
我的父亲说,他有两个女儿,小时、我不懂,成年之后我才知,另一个女儿是谁。
我的母亲在外是律政女强人,挥斥方遒舌战群儒皆是不再话下。
可归家,她是我父亲眼中的小姑娘。
我从未见过她下厨,偶尔的一次还将自己伤了。
那夜、父亲脸色及其难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苛责我母亲,应该说是大声呵斥。
他沉着脸捧着母亲的掌心站在洗漱台前冲着凉水,沉声怒斥她不懂爱惜自己。
母亲低头不语,任由他怒斥。
最后,他大抵是气的不行。
给她抹了药,起身去阳台抽了数根烟才进来。
徐非晚极小的时候便知晓自家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地位,是以很有自知之明。
她同自家父亲提的所有要求都会被进行等价交换。
徐少欧韩自幼在告知她,这个世上没有白来之食。
这日晚间,安隅连夜赶了回来,乘坐夜间航班回家,到首都机场正值午夜转点光景。
徐绍寒准备出门时,徐非晚提议要一起。
他以时间尚晚为由拒绝。
徐非晚在三保证明日清晨可以起来,才让徐绍寒松了口。
机场素来是个相聚与离别之地。
来来往往,有人高兴,有人伤感。
徐绍寒牵着女儿的手行至出口等着,通道上,徐非晚见一女孩子哭的伤心,颇为好奇多看了几眼,许是不解,昂头询问自家父亲:“那个阿姨怎么了?”
徐绍寒未曾回眸,目视前方,话语沉稳道:“可能是她的爱人离开了。”
“我不会离开爸爸的,”童言无忌,但却真诚。
徐绍寒的心咯噔了一下,
侧眸垂首望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心里的柔软逐渐阔散开来。
这夜凌晨转点,安隅急匆匆奔赴而来。
远远的,便见自家女儿挥舞着掌心高喊她。
急切步伐一顿,她想,她的丈夫应当也来了,否则,小姑娘怎会如此醒目。
安隅急切出来,徐绍寒跨步前去,张开手,将人狠狠的搂进了怀里。
徐非晚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父亲捧着母亲的面庞缓缓的,柔柔的亲着。
如同对待稀世珍宝那般。
且还听他低低沉沉开腔:“累不累?”
后者点了点头。
这日,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疲倦的面容,徐绍寒显然心疼的不行。
归家,他一手揽着妻子,一手牵着自家女儿。
迈步前行时,是那般的幸福。
这夜的磨山,是安静的。
守夜佣人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三人归家,难免将人吵醒,徐绍寒伸手拍了拍徐非晚脑袋:“小姑娘去睡觉,大姑娘去洗澡,我去厨房。”
“好的、爸爸、小姑娘会听话的,”随即,徐非晚看了眼自家母亲,大抵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只听她在道:“大姑娘也会听话的,对不对,妈妈?”
安隅浅笑失声。
望了眼徐绍寒,后者顺势亲了亲她的面庞。
尽显温软。
这夜,安隅洗完澡出来,拿着手机选了一张飞机上留下来的首都夜景照,在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配着徐先生端上来的面条,发了条动态:【夜色匆匆,慕慕是你】
而徐先生呢?
拿着手机看了眼正低头吃面的徐太太,转发,且道:【今夜星河烂漫、不及你】
当我看见你向我奔来时,这世间的一切都变的暗淡,无半分光彩,唯有你、也只有你,吸引着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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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