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颜视线落在她身上未言语,凝视这安隅,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暂时死不了是真的,”她回应。
许是这话太有攻击性,安隅靠在椅背上的肩膀缓缓动了动,伸手将手中报纸扔在洁白的被子上。
从她进来开始赵书颜便看见了安隅手中拿着的报纸,只是不想这报纸是给她的。
赵书颜疑惑间伸手拿起报纸缓缓抖开,看见上面的标题时整个人都紧绷了。
【赵家长女因先天性心脏病引发身体不适晕倒在韩家寿宴】
瞧瞧这标题,多明朗?
赵家长女,赵书颜。
先天性心脏病。
眼下好了。整个首都城的人都知晓赵书颜身子破败了。
安隅见她身形紧绷嘴角笑意更是幽深了些。
“赵小姐昨天那一晕真是晕的恰到好处,你瞧,这才一日的功夫满城的人都知晓赵小姐心脏不好了。”
一个人最怕的是什么?
大抵是将自己的柔弱之处呈现在旁人眼前。
这么些年,赵书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的为何?
只是不想旁人瞧不起她。
不想每每出去的时候大家总是挂念着一句你身体不好。
是,她是身体不好,
但旁人时时提醒无疑是在扎她的心。
而今日,安隅将这份报纸丢在她身上时,无疑是在狠狠的拿捏她这颗残缺不全的心脏。
她侧眸望向安隅,后者的睥睨与得意都成了尖刺。
“今日登门客如此之多以赵小姐的聪明想必也猜到一二了,”安隅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接着往下翻。
下面,是徐绍寒牵着安隅以及赵家人将她送进医院的照片。
“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安隅反问,嘴角笑意悠悠。
“你不是不屑与我斗争吗?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将死之人吗?怎么?今日上赶着那这些东西来恨不得要我死?”
哗啦一声,赵书颜将手中报纸扔在了安隅脸面上。
报纸啪嗒一声拍在她的脸面而后缓缓落在她交叠的膝盖上。
这人,难得的好脾气,倒也是不气,
伸手将报纸卷起来握在掌心,低眸之际一声轻斥从嘴里出来:“瞎说。”
“我这是来让你高兴来了,瞧、你不是一直想算计我,想在我身上牟利吗?今儿你做到了,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赵书颜这么多年算计她跟她斗智斗勇争得不久是一口气吗?
现在好了,得偿所愿,她是来恭喜人家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赵书颜冷厉回应。
“你能保证刚刚来的那些人,谁不是呢?”哪个不是猫哭耗子?哪个不是居心叵测?
说她黄鼠狼给鸡拜年?倒也是好笑。
“明面儿上说着关心你祝你早日康复的话语,谁知晓她们安得是什么心?”安隅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而后,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随即,一段音频流淌了出来。
正是刚刚她站在拐角处那两个女孩子的嘲讽话语。
寥寥数语,让这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险些在度回去了。
赵书颜靠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微急促,安隅见她如此浅笑了笑:“赵小姐最是能装,自幼我便知晓,晕倒什么的乃是你的拿手好戏,年幼时如此就罢,成年且还在人家的宴会上作威作福了,你可真是厉害的紧,奥斯卡欠你的可不止一个小金人。”
“安隅,”一声咆哮声在病房内响起。
候在门口的关山浑身一颤,抬手落在门把上欲要推门进去。
可落下去手在女子浅薄的话语中缓缓收了回来。
“难道不是?那些年,因为你无缘无故的晕倒我白讨了多少打怕你是都忘了。”
门外,关山薄唇紧抿。
对于安隅年幼时的遭遇,他多少知晓些。
不好过多评价,但并不代表不知晓。
“难道不是?我冤枉赵小姐了?”安隅依旧挂着得体的浅笑,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报纸落在她腿间。
“年纪轻轻的又当又立,世人都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的,你这份深沉的心思到底是跟谁学来的?林黛玉的外表王熙凤的心,您这一点当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你给我滚-----,”赵书颜伸手指着门口,怒目圆睁的瞪着安隅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
“不急,我还等着给你按铃叫医生呢!”
她倒是悠然淡定。
若是往常,赵书颜这一砸,安隅绝对会站起来反手一巴掌过去。
可今日,她没有。
反倒是及其好脾气的伸手接住报纸。
为何?
你真以为她好脾气?
是因为,她的手段还在后头。
这份报纸未曾出现在赵书颜面前是有原由的,如赵波那样身处高位的人,说什么全心全意爱妻儿子女的都是瞎话,谁不想在他这个年纪在往上爬一爬?
只怕是这人,一边坐在床边宽慰这赵书颜放宽心,一般又利用女儿谋取利益。
毕竟,赵书颜可是凭借自身实力将徐家与赵家的关系又拉近了一番。
这与他而言,简直是天降大喜,如虎添翼。
“赵小姐可知,赵市长今日为何没能如以往一样守在你的病床前?”
“安律师------、”
安隅话语将将落地,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生生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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