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笑望蒋阑珊,没说话。
但这笑,不及眼底。
而蒋阑珊呢?
她在心底斟酌了一番,才道:“认识。”
费董闻言,望了眼蒋阑珊,没说话,擦了擦汗,喝了半杯水又走了。
蒋阑珊重新坐下,安隅伸手扣着指甲,低笑问道:“蒋小姐今日这事儿成了,是不是得有我的功劳?”
“不成、也有安律师的功劳,”谁不知道现在这场子里的人狠徐绍寒狠的要死?
眼巴巴望着几个月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飞了就飞了吧!
且偏生这人秉持着不气死大家不罢休的架势,还正儿八经的下了帖子请他们打球。
偏生徐氏集团段位摆在那里,不好拒绝。
今儿若这事儿没成,估摸着也是迁怒了、
“那只能说,蒋小姐这把牌,打的不行,”安隅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水杯喝着水。
许是觉得晒,她起身,挪了个位置,将自己彻底放在阴凉之处。
“敲算盘这事儿,我可比不上安律师,”蒋阑珊说着,亦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
一轮结束,安隅见徐绍寒往这边而来,伸手将跟前杯子的水续满,见他来,伸手递过去。
后者接过。
笑望安隅。
有人见此,笑着揶揄道:“还是徐太太贴心。”
安隅望着今日来的众人,或多或少都带了女伴,如同蒋阑珊这样存在的,不下少数。
那人话语中,让人深究的是徐太太三个字。
“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可比不上自家太太!”
男人之间聚到一起,难免会说些粗俗的话语,口语之间也没有个阻拦。
今日,有人在身后笑着揶揄出来,本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但徐先生明显看到安隅笑意深沉的睨了自己一眼。
这六月天的太阳底下一阵凉风吹来,让他浑身汗毛耸立。
你要说他这话有毛病,也没有,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只说了一句野花没有家花香的粗俗话。
无伤大雅。
可安隅听起来,便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望了眼徐绍寒,也仅是一眼而已。
而后视线落在蒋阑珊身上,恰好撞见这人脸面上那一抹嘲笑的神情。
这些人的本性,无疑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明明烂的不行不行,却还一口一个自家太太好。
说起来,也是好笑。
这日中午,众人聚餐,上了酒桌,那些坐在远处女朋友们,自家太太们全都涌现出来了。
正宫太太跟莺莺燕燕的区别在于,莺莺燕燕全程在阿谀奉承驶进浑身解数巴结,而正宫太太稳坐钓鱼台等着别人来伺候。
当然,在外,安隅给徐先生留足了脸面。
午餐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徐先生驱车离开,半路,徐太太侧眸笑问他:“徐董觉得是家花香还是野花香?”
这人,刚开始的那种小心翼翼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坦然;“那得分人。”
“如何说?”她问。
“安安是家花那便是家花香,安安是野花那便是野花香。”
瞧瞧,瞧瞧这张破嘴。
安隅浅笑了声,而后将视线落到窗外,嘴角扬了扬,忽而想。
就徐绍寒如此段位的人,倘若是跟旁的女人结了婚,是否依旧会善待这段婚姻。
她如此想,也问出来了。
“若你此生娶得是别的女子呢?”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徐先生却在里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人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这个假设性不存在。”
“万一存在呢?”
“没有万一,”男人目视前方,认真看着路况,而回答安隅问题时,也异常认真。
见他没有松动之处,安隅砸了咂舌。
许是路途遥远,有些无聊,她想了想,在换了个话题:“如果你娶了别人,会在外面拈花惹草吗?”
徐先生头疼。
很头疼。
绕来绕去怎就不能换个话题?
不想回答。
万分不想回答。
但又跑不过安隅这不依不饶的。
“徐家的家规不允许我那般做,站在高山之巅越是要洁身自好,以身作则,”换句话来说,徐家的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名声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安隅张了张嘴,想再度开口。
这人,趁着等红灯时俯身狠狠亲了她一口。
阻了她接下来的话。
归家路上,公司电话过来,原本是准备回家的人稍有些为难。
而安隅呢?
颇为体贴。
告知他有事先忙,不用管自己。
到底是不放心,徐先生沉默了数秒,而后望着安隅,轻声询问:“跟我一起去公司?忙完了一起回去?”
安隅想,没有人愿意在休息时候将投身到沉重的工作氛围中去。
她是不愿意的。
可侧眸,见这人满面期望的望着自己,她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徐绍寒的办公室一如外界所言那般恢弘大气。
春困秋乏,而此时又正值中午光景,安隅来的路上便哈欠连天。
进了公司,徐绍寒推开办公室隔间的门,带着人进去休息。
一墙之隔,别有洞天。
安隅看着眼前这个三十来平且五脏俱全的房间,望着徐绍寒的目光稍有些暧昧。
后者见此,浅笑了声:“借我十个胆儿我都不敢乱来,别多想。”
说完伸手抱了抱她,转身打开柜子,换了套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