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内,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水渍的裤子,在抬头望了眼安隅离去的方向,不免笑了笑,只是这笑太过无奈。
他娶了个伶牙俐齿心狠手辣的野辣椒。
脾气不好、不讲规矩就算了,偏生还性子火辣,不好下口。
嘶~~~~男人一想到往后悲惨的余生便有些难以接受,回头他要去问问磨山的厨师,这野辣椒怎么个做法,才能让她不呛口。
这顿晚餐,大多都是徐父徐启政与赵波等人在聊着,安隅与胡穗等人旁听,她们聊得大多都是政治上的事情,安隅虽懂,但也知晓这种高门大户中规矩深严,女人在饭桌上,能不言语便不言语。
徐黛曾告知过,入了祖宅便有祖宅的规矩。
而安隅,偏生记性很好,记住了这规矩是何。
饭桌上,徐绍寒见她吃的少,时不时用公筷给她夹菜。
动作漫不经心而又随意,好似此等做法早已熟稔于心,无须刻意表演。
两家人笑眯眯的望着二人,就好似她们恩爱的不得了似的。
唯有安隅心知肚明,加上今日这顿,她与徐绍寒婚后许久,这才第二次在一起吃饭,且都还是有长辈在的情况下。
徐家的其余子女,婚礼当日她都见过,但耐不住那日所见之人太多,记住的没有几个,婚后,除了见过一个徐子矜在无旁人。
可今日,徐子矜并不在。
叶知秋开场说了两句,大抵是数落子女太过繁忙之类的话语。
安隅自然知晓,这话,不过是寒暄罢了,若是不忙,怎对得住这皇族二字的名头?
莫非徐家的身份,都是躺着来的?
临了,送别赵波与胡穗,叶知秋与徐启政行至廊檐下止了脚步,而身为晚辈的徐绍寒与安隅自然是要将人送到庭院里。
同龄,且比你位高权重的人,能起身相送,已是有礼,这点,众人心中清楚。
行至院落,微风乍起,吹起了胡穗的裙摆,她一言不发往前走着。
忽而,赵波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望向她,眉眼间带着疼惜与歉意,话语深沉醇厚;“结了婚,有空就多回家吃饭,赵家,一直都有你的位置。”
对于安隅,赵波从未表现出不喜,甚至是有时刻意想去接触讨好这个孩子,但无奈,赵家人,对她的伤害,似乎已经深入骨髓。
“安隅、爸爸跟你说话呢!,”见她许久不应允,胡穗轻嗔了声。
她抬眸,正欲开口言语,忽觉掌心一暖,低眸望去,徐绍寒宽厚的大掌抚了上来,握着她的掌心捏了捏。
都说徐家四少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出生,可实则,这男人的掌心并不娇嫩,更甚是有些许薄茧。
“父亲放心,得空闲我们会时常回去的。”
这话,是徐绍寒言语的。
安隅闻言,面上一阵紧绷,欲要抽开手,却被他不动声色捏的更紧。
赵波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复杂的目光在度落在安隅身上,紧抿唇许久才开口道;“当初的事情,是我疏忽,才对你造成了不可原谅的伤害,如今、我想、、、、、、、、、。”
“除非他死,”赵波话语未完,安隅冷酷寡漠的声线堪比这夜间的凉风还沁人心脾。
她知晓,他开口,必然是图一个家和万事兴,可、、、、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牺牲我自己来谋取你的家和万事兴?
良久,赵波无言,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胡穗临走时,还欲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站在她身旁的徐绍寒时,止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