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联名的状子。
水上的追杀。
城内外不住的暗示。
被两个小二说起屯田的忌讳,此时都通通被提醒。
“没事,先回房休息。”
林简瞪大了眼睛,也只等来这么一句。
不过相处这些时日,林简对他已多了几分了解,此时自然是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人上楼去了。
客栈里布置得很周全,笔墨纸砚都有现成的,见苏穆在书案一侧坐了,林简便自觉拿了墨锭去磨。
苏穆抵住下巴盯着白纸,一静一动,屋里的气氛倒是很好。
起初对彼此性情还不能算是熟悉的情况下,他们便匆忙大婚。而事实上一直到两人都澄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却也不过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婚,然而易地而处也就算了,偏偏还在这种潜藏着不明危险的地方。
紧张而压抑,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刺激。林简一边磨墨一边乱想,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苏穆都已经动笔许久了,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痕迹。
林简虽然并不能完全明白苏穆的心意,却也能够大致看出,这上面的总结,竟是把从姐姐失踪发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一张纸上。而屯田,则作为重中之重放在中间,与其余的几项,都连在了一起。
“阿姐是屯田军中都尉,修远是赵大人的独子,伯通是其好友。火房一案,有可能是军中透露的松明,廉表弟是因为松明被怀疑。状子来自城中,也和屯田有关。而我们却在追杀的黑衣人身上,发现了状子。所以说这黑衣人,难道是军中吗?”
林简一条一条跟着线数下去,声音越来越高,险些是因为掩不住而尖叫。
他被这个疯狂的想法给震慑住了。
苏穆的手指也是指着中间的屯田二字的,这时候却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
“赵修远和周伯通的失踪,如果硬要与火房案联系起来的话,也只能说那个被害死的流民,就是当初书院前面可能看到了什么的人,但是从案发现场来看,却又绝不是军中的人所做出来的,如果是他们,只能是干脆利落而果断。”
“而松明与军中联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书院那时候一直在戒严中,阿廉他即便是在敏感的时段出去过一次,又如何能与屯田这里有了联系。”
“至于襄芜,必定是因为知道了那封信件指明了你长姐的去路而被牵连,从案发现场来看也是干脆利落,凶手可以从杀手等方面考虑。”
“但是军中、书院、和家里,又是如何能够联系?如果哪一条线索不对,就是功亏一篑,更何况,这些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想而已。”
林简已经为找到出路而热血沸腾,眼下却被浇得彻底,“那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
“唯一的出路,只能去营中探探虚实了。”
苏穆就此定论,倒也没有拍案这样的惊人之举。
林简登时便觉得有些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