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念琴坐在软榻旁静静地盯着孙春蕊看了很久,从早晨到了中午。
小荷中途进来询问,是否需要准备午膳?
西念琴摇了摇头。
小荷从未见过庄主这个样子,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冷漠骄傲的庄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似乎整颗心都牵在了软榻上的夫人身上。
小荷看得不禁有些感动和艳羡。
呆在金刀峡里多年了,在金刀峡的下人心里,人人都知道夫人深爱庄主,夫人对下人宽大包容,而庄主霸道骄傲,对下人严厉苛责。
呆在金刀峡里的下人们,比起严厉冷漠的庄主,反而觉得夫人更加地可亲可敬些。
如今看见庄主为了夫人这样憔悴神伤,被小荷看在眼里,竟是发觉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庄主多了许多的人情味,让人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敬意和亲近之感。
此刻看见庄主为了夫人这样神伤,也不知触动了她心里哪根柔软的弦,她忍不住多了句嘴,劝道:“庄主,放心吧,夫人一定没事的。庄主不如先用膳吧?”
西念琴没有抬头,眨也不眨地盯着软榻上的孙春蕊,语气平静:“不用管我,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
小荷的心中竟不知为何,突然像被根针刺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退了出去。
西念琴静静地瞧着软榻上的孙春蕊,如今儿子下落不明,妻子又昏迷不醒,他哪里有心情和胃口用膳?
西念琴只紧紧地握着孙春蕊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企盼着她早些醒来。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蕊,若是你真的原谅我,你就早些醒来吧,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软榻上的孙春蕊,眼皮抖了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黑衣人抱走了她的儿子跳下了断崖,她跌坐在崖边,还来不及呼喊和悲伤。而后便见到一片雪原中的梅林出现在她面前,压雪的梅树下,苏盈盈对着她微微一笑,便转身朝前走。她赶忙爬起身来,向她追去。一边喊着:“盈盈……别走……”她知道,苏盈盈的离开,成为了西念琴心中的一个死结,她要她留下,她不要让这个死结在她丈夫的心中越缠越紧,绕得他无法呼吸,也逼得她,无法靠近。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