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
犹记得,母亲临死前,那分不清五官,看不到一片完整皮肉的脸扭曲着,干笑着。
“好好活着,我们不是大家眼中的不祥之人,更不是什么怪物。而你,是世间的独一无二。”
年幼的他,不懂,抱着母亲越来越僵硬的身体,无助哭泣,灵魂渐渐沉沦,直至黑暗深渊,永绝光明。
母亲抬起被烧焦皮肉的右手,轻轻抚上他被烧焦的头顶。含血的浑浊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漆黑尘土中。
那里混合着他和母亲被烧焦的发灰。
“羽儿,你要记住,我们是上天的宠儿,带着神力,降临在世。凡人的无知不能阻挡我们的光芒。不要记恨,不要埋怨,学会放下,学会忘记!”
“羽儿,母亲要走了。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新的开始——你要相信,你不是孤独一人,在未来,我们看不到的人生道路上,一定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坚持下去,好好活下去!只有那样——你才会知道:原来,世道并不是不公——所有磨难,终会塑造最完美的你,只为遇到那个对的人。”
母亲的声音小了下去,渐渐失了声。年幼的他哀嚎,绝望,彻底放弃心中善念和信仰。
下一瞬,灼灼红色火光之中,一道漆黑光芒势如破竹,冲天而上。
那夜,他的天赋觉醒,从此无人能敌。
母亲的死,刺激了他的感官,让他领悟到新的生存意义:毁灭!
那一夜之后,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人人口中必诛的恶魔。
那一夜,火光冲天,红色和黑色相互交替,笼罩在人人敬仰的高山之上,带走无数英魂,席卷无辜城池。
那一夜,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永远将母亲记在心中,却是用报复的手段回报那个残忍世界。
他认为:母亲的死是世人作的孽,有孽必要还!
万里河山,不是他的家;海阔天空,不是他的向往;喜怒哀乐,不是他的情绪;唯有冷漠,才是他的铠甲;唯有杀戮,才是他灵魂的归宿。
他肆意人生,闯南走北,只为自己而活。
可老天好似看不顺眼他,夺走了他的母亲,也——夺走了他。
来到这陌生世界,他毫无归属感。陌生的环境,让他更加冷漠。陌生的人,让他更觉无聊。
白衣女人的决绝和不甘,倒是另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
明明实力不足,却硬要做出救人举动,在他看来,可笑之极
“愚——蠢!”他双手微松,语气轻佻,“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
话声未落,周铭和血煞齐齐被乔小池甩出风暴圈,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的大怒声。
“你们若是再敢给老娘添乱,老娘就宰了你们!”
语气粗咧,震慑力十足,让人听之,不觉心神一震。两人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随便耷拉着的破布条,苦笑一声。
他们不仅没有帮到乔小池,反而时时被后者庇护。如此看来,他们的确没用。
“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过去只会拖后腿。”周铭无奈接受这个事实。心中虽焦急,不甘,不愿,却无法。
血煞亦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周铭的话,硬着头皮,艰难爬起,一瘸一拐地搀扶起周铭。两人再一瘸一拐地往空的方向后退。
“你倒是有奉献精神……”见此情此景,风宿微微意外,语气饱含讽刺,以及——些微敬佩。
“不,我没有。”乔小池一边观望四方,一边继续胡诌。
“你说你都和我打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分出胜负了。要不……我算你赢,你放我一马。怎么样?”
风宿不答,神色微沉,心生惜才之情。微叹一口气,缓缓放下双手,收了心思。
风暴缩小,威力骤降。
乔小池惊讶:这看上去像个武道宗师的男人这么好说话?
既然如此,她挣扎了这么久,痛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早在最初,对打之时,直接找机会被划个几刀,受个伤,再认错认输不就可以了?
“加入我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