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玄的目光却掠过那些同门,遥遥看向朱雀廷外。阮琉蘅早已经离去,而在离去前,他很清晰地看见她的口型,无声对着他说道:
“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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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连夏凉都耀武扬威地吃了好多肉,然后抹着油光锃亮的嘴巴,跳着脚向阮琉蘅讨酒吃。
阮琉蘅不知夏承玄酒量,于是问道:“承玄可善饮?”
夏承玄还未饮过修真界的酒,想想自己在凡间千杯不醉的酒量,豪爽说道:“只管来!”
于是阮琉蘅罕见地取了一坛埋在桃花树下的珍酿,名为“金缕醉”,装在石坛中,上方以秘法封坛。
饮此酒,也需要独道的手法。
摆好三人酒具后,阮琉蘅用手掂了掂手中石坛,而后将这石坛抛向空中,剑指凝风,一道剑气劈过去,将石坛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金灿灿的酒水便从空中落下,分成三股,不偏不倚地落在案几上的杯盏中。
酒香浓郁。
修真界的酒,酿造所需的材料、工艺都与凡间的谷物酿酒完全不同,此酒色泽璀璨鎏金,有梦之芬芳,有醉之熏染,杯中液透着一股灵动之气,让人忍不住一饮而尽。
实际上夏承玄和夏凉也是这么做的。
阮琉蘅笑眯眯不语,端起酒杯细细品着,然后只听得夏承玄说了一句“好酒”,之后便整个人向后仰去,醉得人事不知。
夏凉也才反应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表达惊讶,就轻飘飘合上,尾巴一甩,趴在了案几上。
娇娇正在一边洗脸,看到这一幕,跳过来蹭到阮琉蘅腿上。
“蘅娘干得漂亮!”
阮琉蘅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这金缕醉每一坛都有两百年的灵力,与他有好处。”
娇娇“哼”了一声,跳上案几舔毛,甩着的尾巴还抽打在夏承玄的脸上,神气十足。
……
这一醉就是五日,醒过来的夏承玄甩甩头,发现身体上的伤都已好得彻底,而一边的夏凉却还睡得像只死狐狸。
出了房门看了看时辰,好在还没误了去朱雀廷,他祭起冰剑向朱雀廷飞去。
再入朱雀廷,景色同、弟子同、心境却已不同。
位置也不同。
朱雀廷掌剑的位置,不在东西二廷,而是朱雀廷中央的演武台。
他自冰剑上跃到演武台,高高在上,站在诸弟子之前,微微颔首。
诸弟子原本或是交谈、或是练剑、或是喂招、或是冥想……此时却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他们慢慢聚集到演武台下,自成方阵,皆看向演武台。
夏承玄转过身,手持冰剑摆出“太和初开”起手式。
而后朗声道:“起兮!”
映着主峰旁腾起的一轮朝阳,第一招“太初有道”如行云流水般挥出,夏承玄气势如游龙惊海,而下方数千弟子亦齐出一招,剑之破空声劈开晨雾,迎来眼前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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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这几日依旧没能静下心来修炼。
因为记挂芮栖迟,她一早便去了主峰行事堂,准备求观天境查询芮栖迟的下落。
接待她的本是执事弟子,听闻她欲求关天镜,执事弟子便入内堂报备,结果再出来的人,却换成了行事堂副堂主槐山神君。
行事堂负责管理太和所有弟子的衣食住行,修炼琐事,日常工作的便足足有八十名管事、二百多名执事弟子,通常情况下并不需要堂主出面,而且关天镜并不是十分难借的法宝,怎会引出槐山神君?
这位神君容貌清俊,通身的书生气,头上还系着不知人间哪个年月流行的方巾,手中握的也不是剑,而是一把折扇,腰间佩着玉,好像凡间小康之家全力培养的读书郎,嘴里吟的都是古诗儒经,心里念的都是登科及第,魂里梦的都是邻家闺秀。
但可别表象骗了,这位神君为人最是玲珑八面,而且,承的是青弭峰的道统。
青弭峰——想想刚与夏承玄打过一场的乐良,那不是一群出手便要见血的疯子吗?
阮琉蘅与这位神君交谈极少,当下以长辈礼见过。
槐山神君却笑眯眯地道:“有一个好消息,以及一个坏消息,紫蘅想先听哪个?”
阮琉蘅扶额,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乖乖地道:“弟子……先听坏消息吧。”
“观天境前日刚被借出,目前不在行事堂。”槐山神君不紧不慢地道。
阮琉蘅心凉了半截,急忙问道:“请问何时才能归还?”
槐山神君打开扇面,轻轻摇着扇子道:“不知紫蘅借观天境所为何事?”
“灵端峰弟子栖迟去寻魔修,一个多月前我命他回宗门,却至今音信皆无,所以……”
“本命元神灯可有事?”
芮栖迟的本命元神灯自然无恙,否则阮琉蘅就不会来寻观天境,而是杀出太和直接去寻魔修老巢了。
“目前尚无恙。”
槐山神君温声道:“既然这样,那么下一个倒的确是好消息了,本座这里有一个法门,可以直接追踪到太和弟子的弟子牌,让你与他传音。”
阮琉蘅眼睛一亮,立刻道:“弟子谢过神君!”
槐山神君一愣,脸扭过去心里腹诽道:本座还没说要帮你呢,你这么说本座怎么好提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