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栖迟点头道:“我来照顾师弟。”
两人分工默契,等到芮栖迟的莺莺燕燕们回道灵端峰,也不敢在这个时节上触情郎的霉头,皆是有些黯然地回到客房,收拾行囊离去。
只是不知道芮栖迟临别时分头说了些什么,又都是娇羞无限,有几个甚至立时便留下了承诺。
比如燕国供奉元婴期修士曲荷霏便道:“芮郎放心,吾定是会帮紫蘅真君找到那罗刹海,届时你了去心愿,吾等才好长相厮守。”
又比如九重天天君的关门弟子金丹期修士童雪则泪流满面地说道:“是我误会了你跟你师父,我瞧着那般温柔和气的女子,便是好的,那会像传言般龌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让我师父跟三重天作对,谁让他们对你师父不好!”
再如衍丹门长老高徒,金丹期修士清焉真人扭着帕子,小声说道:“阿迟莫要担忧,下次去秘境时,我再给你带更多的丹药,阿迟太辛苦了,要照顾师父师姐,还要顾念师弟,人家作为阿迟的女人,一定会努力炼丹……能得阿迟这么好的人,我,我……嘤咛……”
斐红湄叹为观止,看着芮栖迟的皮囊不禁说道:“渣男!”
芮栖迟一边给半死不活的夏承玄灌药,一边做出男女通吃的媚态道:“承让,不过是为了师父不择手段而已。师姐的飞廉神君,可比我这边难多了,要使把劲儿啊。”
门外便传来飞廉神君的大呼小叫:“红湄!娘希匹!你在哪儿?”
☆、第25章 彼岸灯:云送銮舆远
斐红湄与芮栖迟对视一眼,彼此都是荤素不分百无禁忌的成精狐狸,对方要做什么皆了然于眼底。
斐红湄撩了下耳边秀发,腰肢一波三折地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飞廉神君有些发红的耳根,和故作淡漠的神色,便知道这事儿,成了。
谁先动情,谁先输。谁先将心掏出,谁便认人宰割。
她站在能将她衬托得最娇艳的地方,让阳光的光线打在脸上最适合展现出来的部位,娉婷一站,这姿势便已修了半生。
她微微一叹息,声音婉转绕上两圈,做出一个钩子挑破男人胸膛,直面血淋淋心口。
“神君又唤奴家,可奴家却无颜见神君。有什么话,神君只管讲,也免得我这腌臜人糟蹋了神君的眼。”斐红湄惺惺作态,但她知道,不管你是真是假,男人最是吃这一套。
飞廉不去看她,眼里只顾欣赏桃花一般道:“我知道你要那延寿的法子去救谁了……你师父于你有恩,于我,便也是有恩了……本座,”他叹了一声,“便应承你了。”
斐红湄一听得,立刻行了一个大礼,深深拜下去道:“神君救我师父,如救我!红湄定不忘恩情。”
飞廉神君偷偷瞄了她一眼,又吞吞吐吐道:“这秘法我要回宗门研究,你要是……能跟来是最好,有很多材料需要寻找的……咳,还有我那些弟子,也想见见你……”
她走过去柔柔拉起他的手说道:“但凭神君吩咐,怎敢不从?只是此时师父受伤不便于见客,且给红湄一日时间,处理了灵端峰大小事宜后便随神君走,如何?”
飞廉神君立刻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娘希匹!快去快去!”
她回到洞府,看着一脸嘲讽的芮栖迟,冷漠道:“你听见了,我要去格物宗一趟,这灵端峰就由你先守着了。”
这洞府有阮琉蘅布下的结界,可以隔绝神识探查,芮栖迟也不用掩饰,直接说道:“你胆大包天,敢把那飞廉玩弄股掌之上,届时小心惹一身腥,脱不了身。”
斐红湄哼了一声,说道:“得了吧,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你又何尝不是已经惹了一身骚?九重天外天、五大山门、七国联盟你招惹的还少了?只有一点,不要带给师父麻烦,要是她们敢起事儿,我便连你一起斩!”
芮栖迟大笑道:“你放心,她们自是乖乖的,我的手段,你信不过吗?哈哈,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得到师父那般人物的疼爱,简直像争到美肉的牲畜,卑微!可耻!下贱!”他那张精致绝佳的脸上满是癫狂,颤抖的手从衣襟里摸出弟子牌。
“师父,师父……”芮栖迟陷入喃喃自语的魔怔中。
斐红湄看着他,便想到当年这男子初听得可以拜入阮琉蘅门下,那狂喜扭曲的样子,他甚至不敢去摸阮琉蘅的手,而是扑到她脚边舔着旁边的尘土,战战兢兢说道:“多谢师父不嫌弟子污秽!”
阮琉蘅震惊,而斐红湄却明白,他们是一路人,肮脏无比,泥潭挣扎,比那牲畜还不如,身心皆染遍黑暗的人。
可当她出了洞府,被那灵端峰柔和的轻风吹着秀发,那温暖的太和阳光照耀着她,便觉得不冷不痛。
脸上又漾出得体的微笑,向着回到灵端峰的鸿英和复寥、赵欢赵等人走去。
复寥真君立刻问道:“紫蘅如何了?”
“有穆师伯照顾着,已经闭关。”
复寥真君放下心来,他与紫蘅真君也有几百年的交情,太和剑修都比较对他们万兽观的直肠子的口味,心知阮琉蘅既然是伤在太和本宗,只要元神不灭,太和的老祖都能让人起死回生,当下也不担心,直接道:“此番叨扰,多谢灵端峰款待,吾这便归去。”
斐红湄颔首,送走复寥真君,又见鸿英看过来。
鸿英真君忧心忡忡地对斐红湄道:“三重天的发难想必有隐情,你们日后出山要小心提防,蘅儿醒来后给我发传音符。”
赵欢赵在一边儿搔搔脸颊,期期艾艾地掏出一瓶丹药递给斐红湄,说道:“孤不常跟三重天联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孤会帮你们打听,这瓶丹药留给你师父养伤。”
鸿英真君斜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当蘅儿看得上你那点丹药,你不知道衍丹门南淮是蘅儿好友?”
赵欢赵粗犷一笑道:“孤的心意能跟别人比吗?女王陛下不早点养好伤,要孤去哪里找快活?哈哈。”
说着便怕被追杀似的,立刻窜得没影。
鸿英真君也不多言,身形一扭,化作一段蛇形青烟,也飞出了灵端峰。
斐红湄此时心里却有些纳闷。
那最将师父挂在心上的南淮神君,为何还不出现?
但是直到她随喜气洋洋的飞廉神君离开灵端峰的时候,也未看到南淮。
因为他此时正被自家师兄当做助力拽去主峰议事厅,揉着额角看着诸位大能没形象地为了几万灵石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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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神君冷冷看着各宗门掌门和自家大能甩了脸皮与九重天外天各天君讨价还价,尽管目前修真界资源已经十分匮乏,但对于太和剑修这种几乎靠天生天养的苦修士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矿石供应弟子的筑基期剑坯就够了。
每一个弟子在筑基期都会发下剑坯,作为其一生之剑,而剑坯所需材料乃是号称可塑性延展性最好的金属矿石——玄铁矿。
对于玄铁矿,他是不愁的。因为即便是如今九重天外天死咬手中灵脉不放,却不敢吝啬玄铁矿脉。
沧海神君心里很清楚,这些宗门,对于太和派,都是又爱又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