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秦杦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你为了等他守身如玉,老鸨不会逼你出去接客?你可是他的摇钱树啊。”
“不会,我只陪酒弹琴……”
“你真这么想?我也可以赎你出去,带你去找他。”
“不行,哪天他过来了,我不在,他就找不到我了……”
而且,晓禾不想让秦杦为了赎他花费巨大的一笔钱,那是秦杦好不容易得来的,路上又危险,得留在身边防止意外。
秦杦见好友坚定如初,只能叹气,从身上摸出一叠银票递过去:“拿着保险,哪天老鸨逼你接客,给他这个抵押。”
“杦杦……”晓禾望着他,眼圈红了。
“老子饭快吃不起了,就为你!快拿着!”
秦杦回想着,手里的杯便没停过。似乎人在愁闷时饮酒,更容易醉。
转眼四两秋露白见了底,晓禾轻轻扯过被子盖在秦杦身上。
“我没醉……”
“嗯嗯,没醉,杦杦快睡啦。”
好友晕晕乎乎睡去了,晓禾便起身清理桌上吃剩的炒粉盒,又把秦杦不知从哪出坑来的宝贝壶和杯洗了。两人喝了一上午的酒,外面太阳已经跑到了头顶,他把脑袋探出窗外,沐浴了片刻阳光。只有这时,他才感受得到外面的世界。
过去这三年里,最初他天天守在窗前,远眺城南,盼望着那来自江南以南的青年早日过来,带他离开。渐渐的,他不再每时每刻守着,而是久久看一次,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给过他希望,静静等待就好。
城北那边一阵喧闹,晓禾跑到北窗,踩上椅子望去,远远看到了一大群人。他好奇心不强,随便一看便关窗,转而打扫起房间来。虽然经常有人打扫,但他喜欢自己做。
打扫完一圈,晓禾正想出去取午饭,老鸨倒进来了。
“晓禾,你朋友来了?”老鸨欣喜地看向床榻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秦杦。这个少年以前就频繁往锦香楼跑,不仅调动了姑娘们的工作积极性,给自己作为照顾晓禾的银两也不知给了多少。
“是。”晓禾安静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每次老鸨亲自来他屋,一定有事。
“底下来了人,你跟我下去。”老鸨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说着还瞟了眼床榻上的少年。
“嗯?”
晓禾不安地跟着他下了楼,一路猜测着会遇到什么。看老鸨的表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胡乱想着,老鸨把他带到了大厅。
从这里往外看,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一大波……军队?这些士兵个个面容刚毅,手持护器,身上的戎装看起来干净整齐,腰间的挂件好似出自皇家,他小时候见过一次过路的禁军似乎就是这样的……等等,这是禁军?!晓禾猜想到,既惊讶又害怕,脸色有些发白。
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些的少年在门前翻身下马,稍作犹豫,抬脚走进了锦香楼。晓禾看呆了,这少年面容英俊,举止洒脱,眼含笑意走来,气质不似一般人。
“本王听闻秦瑶卿在此处歇息,还请问这位小弟,此闻可真?”少年咧开了笑脸,一副你不说我就赖着你的样子,除却了晓禾内心的紧张。
晓禾很没出息地脸红了,腼腆地点点头,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是王爷,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要行礼,少年笑着出手拦住了他。
“可带本王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