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与宜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眼中都看出忌惮,这忌惮是对贺潮辉的。
他起来舞剑的时机选的好,真是酒酣之际,彻底醉倒不省人事的时机也选的好,哭完就倒,既让吴皇知晓他的拳拳孺慕之情,又让别人来不及指责他君前失仪。
毕竟都不省人事了,失不失仪的他又怎么知道?
贺朝辉被带下去休息后,贺潮华桌下的手便暗暗攥紧,看父皇这动容情况,只怕老三是八成会留在京城了。
一个喝醉都想着他的儿子,父皇心里怎能不感触?又哪还舍得让他去封地?
他兢兢业业处理朝政,还不如人家酒后大哭一场,说来真是好笑。
除了他,还有个心里更怄的人就是皇后,贺朝辉是她亲手选中的棋子,如今这棋子竟跳脱出棋盘要自己下棋了,把她这个执棋人至于何地?
没想到才几个月,贺朝辉就从当初的废物,变成现在这般有心机有手段的人了,是他自己痛定思痛才脱胎换骨,还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皇后决定把贺朝辉这几个月在封地的情况,全部仔仔细细查一遍,如果真有这么个高人,她一定要找出来除掉,否则贺朝辉有他指点将会是心腹大患。
因此宫宴一散,她便马上安排人去封地详查。
“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皇后冷着脸对暗影道。
若有高人,她一定查的出,若没有,正好也查出这几个月贺朝辉到底在封地做了什么,究竟有什么倚仗。
而此时回到三皇子府的贺朝辉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正站在院中很是惬意地饮酒赏月。
“恭喜殿下。”董芙珍走过来替他披上一件披风,笑盈盈道,“此次殿下绝对能留在京城,咱们都不用收拾东西了。”
“东西还是要收拾的,样子要做到位。”贺朝辉严肃道。
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决不能出差错,他是酒后吐真言,酒醒后难道还记得?当然还是要如约回封地才是。
贺潮风,我回京城了,而你怕是回不来了,贺朝辉端起酒杯遥空而祝,最后倒在地上。
“贺南,你说此时花苑在做什么?”贺北站在贺潮风营帐外看着月亮对身旁冷着一张脸的贺南道。
他想花苑此时应该摆了一堆吃的在和白芷一起等娘娘从宫宴回来,说不定已经和白芷她们喝上酒了,说不定也会望着月亮想起他,嘿嘿。
“我哪知道?”贺南很是无语道。
贺北脑中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如云散去,他看着贺南没表情的脸,顿时觉得贺南应该孤独终老。
“我其实并不一定要你回答。”贺北没好气地嘟囔一句。
贺南这回答简直能把天聊死。
贺南白他一眼,“你是指名道姓问的我。”
额,果然是他不该跟贺南说正事以外的事,能被他活活气死。
贺潮风在里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怪不得月儿喜欢看她两个丫头斗嘴,确实还蛮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