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礼部尚书,他其实很擅于揣摩吴皇的心思,他大概也知道吴皇是属意八皇子继任储君,而今日参江予月无德是一桩,更重要的是将八皇子无嗣一事放到明面上来,让吴皇知道他们这些臣子接受不了没有子嗣的储君。
这样,即便吴皇有心封他为储,也会顾虑这点。
吴皇从开始看到现在,也大概明白这些文臣的意思,他们根本不是针对江予月,而是针对他的儿子汐云。
因而看着底下这些或正义凛然,或苦口婆心的文臣,忽然有些厌恶。
看来这些年,他真是太纵着他们了。
“你们要本宫的正妃退位让贤,是不是还给本宫准备了一个贤良的正妃?是楼大人的掌上明珠?嗬。”贺潮风嘲讽的眼神扫过刚才说话的每一位文臣,什么大义凛然,不过是为己谋利罢了。
楼景杭见所有人视线又落在他身上,心中闪过一丝无奈,深知自己若不表态,今日这场发难便成了笑话。
可是表态后,他女儿就彻底绝了进八皇子府的路,不知女儿知道后会不会怪他?
他看了看贺潮风带着嘲讽的眼眸,把心一横道,“八皇子放心,不管府上正妃,侧妃,老夫女儿都不会觊觎。”
这回答在贺潮风意料之外,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楼景杭是此次时间的主导者,但凡表现出一点私心,只怕身后跟他一起上奏那些人立时就要怀疑他的用心。
“八弟,既然楼尚书并无私心,各位大人又言之有理,不妨采纳他们的意见?”贺潮华站出来,一副商量的语气,脸上还有些担忧。
贺潮风悠悠看了他一眼,看这么久的戏,总算舍得下场了?不过这人好兄长的模样,还真是演得信手拈来,瞧这一脸担忧,跟真的似的。
“二皇兄,你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之前说要纳侧妃,现在又要罢正妃 ,还要替本宫另娶。一个侧妃便要二十万两,娶个正妃何止?”贺潮风像是在交心一般同贺潮华讲话,脸上亦是满满的担忧,不过他担忧的是国库空虚。
都是皇家人,谁不会演戏。
贺潮华张嘴想再说,贺潮风已经转向楼景杭,“楼尚书方才说本宫偷换概念,本宫倒想问问,战事在即是否事实?国库空虚是否事实?”
“确为事实,但……”
楼景杭后面的话未说出,便被贺潮风打断,“既为事实,那尔等为何罔顾?国库压力已然很大,尔等为何还要雪上加霜?”
楼景杭被他连续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慌乱,他明明就想绕开国库空虚,只谈八皇子无嗣的问题,却硬生生又被他给绕了回来。
“臣只是参八皇子妃无德……”
“也就是说,你只看到问题,却不思解决方案,若官员个个都像你,难道事事都等着父皇解决?”贺潮风又是灵魂一问。
楼景杭见上首吴皇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审视,不禁脸色一白,身边几个盟友更是面面相觑。
“既然是讨论八皇子妃是否无德,便先传八皇子妃到朝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吴皇竟下了这样一道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