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作为六宫之首,在宫中又经营日久,耳目众多,所以对宫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了如指掌。
吴皇一召见李漆匠她便得到了消息。
只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坤宁宫静等着消息。
她试着将自己代入吴皇的角色,试想他会怎么处置一个拥兵自重,还妄图自立的臣子?可她发现,无论找什么借口,自己的哥哥李漆匠似乎都是必死无疑。
“本宫需要静静。”她抬手让所有侍奉的人都出去。
“诺。”坤宁宫主殿的侍女太监鱼贯而出。
偌大的主殿只剩皇后一人时,她才站起身来回踱步,脸上也跟着显露出焦急彷徨的神色,完全不是方才那雍容端庄的皇后形象。
毕竟事涉她唯一的哥哥,她甚至想若是陛下非要致李漆匠于死地,她便干脆豁出去暴露出她与李漆匠真正的关系,求陛下看在已逝的太子和她的面上,或许能让哥哥活下来。
就她在坤宁宫为李漆匠坐立难安时,江予月与贺潮风也在讨论这件事。
“殿下,皇后娘娘之前把贺潮华要算计你的消息卖给我们,是有所求的,不知殿下……”江予月听说吴皇召见李漆匠,就想起这一茬来。
“想让本宫把他罪行往轻了说?”贺潮风一哂,“早在南疆之时,本宫便已给父皇上了折子,该知道的他早知道了,再说了,你以为父皇在南疆没有耳目?”
江予月点点头,虽说承了皇后的情,但江予月还是不希望李漆匠的罪过能轻拿轻放,光是城北那些人和余坤城大雨冲出来的尸体,李漆匠都百死莫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李漆匠的生死如何,还是要看吴皇一言而决。
一旁的贺潮风嗤笑一声道: “不过李漆匠这次八成能活下来。”
他补了一句。
“嗯,虽说他在南疆恶行累累,但始终保持着南疆的稳定,也算是有功。更何况他与皇后还有一层没有明说的关系。”江予月认同贺潮风的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替被李漆匠害死的人感到悲凉。
世道艰险,权力底下,有时确实能罔顾性命。
坤宁宫内,皇后已经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再着急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等吴皇处置下来再看情况。
所幸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等知道吴皇放过李漆匠时,她心神顿时一松瘫在椅子上,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喃喃自语。
庆幸的同时,她有觉得冷汗浃背,看来陛下早就知道她与李漆匠的兄妹关系,这如何不让她悚然一惊。
她以为自己一直瞒得很好的秘密,却是最该瞒住的人根本就没有瞒住。
不愧是大吴至高无上的皇,整个大吴都在他掌控之中。
既然陛下都知道了,她也就索性不再隐瞒,大大方方派人在吴皇殿外候着,只等李漆匠一出来,就把人请来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