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往年的端午,轮休的小兵会见博楼围个里三层外三层,今年的端午,博楼却出乎意料的冷清。
龙舟赛事虽草草结束,但依旧勾起了不少人的乡愁,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又收到了军需司派发到手上的香囊、粽子以及五毒饼……
一时间,正个余坤城都安静了下来。
罗山回了大营,伏在案几上奋笔疾书,等他抬头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往年此时,李大帅应该让人准备好肉食,这天,肉管够、酒管够。
今年,大营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思乡之味。
罗山起身,将写好的东西装进了一个匣子,郑重的递交给了身边的亲信,他苦涩的笑了笑,道:“小七,后悔吗?”
那名叫小七的亲兵年龄不大,嘴角还挂着一层浅浅的绒毛。
他接过匣子,抹了抹眼角道:“都走了,但我不恨杀我兄弟的人,我恨那些逼迫我们的人。”
一步错步步皆错,罗山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小七啊,你将这匣子想办法带出去藏好,等我死了,你就带着这个匣子去八皇子府,最好就留在八皇子妃的身边,做她的侍卫,哪怕是最普通的那种都可以,莫要再回来。”
小七眼眶一红,他忍不住道:“那将军你呢?”
“我?”罗山苦涩一笑。“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活下去?”
“为什么不能?”小七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道:“大不了我们一起投奔到八皇子麾下,以八皇子战神之能,难道还斗不过那人?”
罗山看着还带着些稚气的小七,他缓缓的摇头。
他有自己的苦衷,而今,他唯有一死。
这就是棋子的悲哀,他就如同过河的卒子,除了勇往直前之外,他已没有任何退路。
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像王滨等人一般选择中立,宁愿驻守军寨缺衣少食,也不愿贪慕眼前的浮华而与人同流合污,可惜他醒悟的晚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小七出了营帐,营中烛光闪烁,罗山叹了口气,也许,自己该好好的陪上家人几天。
……
八皇子别府,白芷早就备好了酒席,贺潮风牵着江予月的柔荑进了厅中。
从京城而来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起,这是他们来到南疆后第一个佳节。
贺潮风扫了众人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委屈大家了。”
他这一开口,顿时惊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单膝跪下道:“殿下言重,此乃我等份内之事,谈不上委屈。”
一旁,江予月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贺潮风,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确让人觉得有些惊诧。
贺潮风微微蹙眉,她不悦的看了江予月一眼,似乎在说,难道本宫就不能说这话?
瞅着他这幅模样,江予月嘴角勾起了一丝好看的幅度,她笑道:“殿下平日就该多笑笑。”
贺潮风:“……”
结束宴席后,众人各司其职。
江予月与贺潮风移步去了寝宫,花苑替二人泡了一壶茶后,躬身退了出去。
等花苑离开后,江予月替贺潮风斟上一杯茶,她脸上浮现了一丝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