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扫视了喜鹊等人一眼,当她发现夏园不在时,心中一个咯噔。
“夏先生呢?”江予月将视线定格在喜鹊身上,喜鹊身形微微一矮。
“夏先生与人交手,属下急着救人,因此……”
“先生可是出事了?”
江予月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喜鹊摇头。
“等我将人救出来后,再去寻找夏先生时发现他已经不见,当时成衣铺子的火势 越来越大,属下怕有人会再对我们下手,只能先行撤回。”
江予月叹了口气,在李漆匠这老狐狸手下,自己所谓的手段还是太稚嫩了些。
“这不怪你,先将众人带回府好好歇着。”
站在别府门口,远远还能瞧见成衣铺子那边火光冲天,江予月的心在滴血,难道自己天生就跟火字犯冲,这是第几次了?
来仪来仪,有凤来仪!
迟早有天,凤将浴火而起,展翅翱翔于九天。
江予月死死的握紧双手,她强忍心中痛意,安慰着自己。
在白芷花苑等人的帮助下,终于将所有人都安定了下来,看着一张张惊惶的脸,清宁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江予月道:“娘娘,要不要我去结果了那老匹夫。”
清影、清宁姐妹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刺客死士,也许她们在武力上无法匹敌贺北等人,但若说到杀人之术,在场的没有人能比她们姐妹更精通。
江予月疲惫的挥了挥手,她眉宇紧蹙,看着清宁道:“如果杀了那老匹夫就能解决问题,殿下又何必费尽心机拉拢所有能拉拢的势力,如果老匹夫那么好杀,在这毒蛊横行的南疆,他如何能安然无恙的统治南疆十五年。”
“这……”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也不怀疑你与清影合力能解决他,但是,杀了他之后了?南疆不但得不到安宁,反而会更乱,你信吗?”
这南疆若是失了李漆匠的压制,只怕会瞬间大乱。
单纯的以权势压制手下的军队,这南疆只怕早就乱成了一团,如果江予月没有料错的话,这南疆大营早就烂到了根子上,形成了一个以李漆匠为首的巨大利益集团,这点,从冯大娘开的博楼就可以看出,所有的饷银在兵丁手上打了个转后,又经过博楼等地回了他们之手。
这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了,说他们攒下了一座金山都不为过。
很早以前,京城就发现南疆已经失控,无奈之下,便以国库空虚为由,暂时断了南疆的军饷,让南疆自筹军资,京城这么做有利有弊,利在于起码不用割肉养敌,肥了敌人苦了自身。
而弊则在于朝廷已然彻底放弃了对南疆的控制权,给了李漆匠一个名正言顺统治南疆的机遇。
这么多年下来,李漆匠早已扎根在南疆,想要割除这颗恶瘤,就必须连根拔起,这已不是杀李漆匠一人就能解决的事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所以,贺潮风来了,被吴皇一脚踹到了南疆。
能解决这个痼疾,回京你便是储君。
解决不了这个痼疾,那就在南疆呆着吧,回头朕再丢个皇子过来,反正皇子多,不差这一个两个……
吴皇这是赶鸭子上架,却也透露出了他的无奈,这李漆匠已是吴国在南方的心头之刺,若不拔除了他,吴国不宁。
吴国不宁,这世道也不会安宁。
江予月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