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刚面色一变。
不过转瞬他又恢复到笑意:“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这里现在更名为八皇子别府,也是娘娘所居之地。斜蕴石在南疆寓意非凡,也算是李大帅对八皇子殿下和娘娘的期许。”
江予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杨将军倒是可以走了。”
江予月说完即刻起身,摆出了一幅送客的姿态。
这一出整的杨刚面有不虞,更多疑惑。
“娘娘这待客之道,杨某多年来倒是头一次见。”
“杨将军来此何事,本宫大略知道一些。请杨将军放心,本宫说一不二,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承诺的事情自然会去做,万一成不了,本宫自会依照承诺去完成。只是……”江予月故作迟疑。
杨刚一听似乎有戏,随即接话道:“只是什么?娘娘尽可一说,只要我杨某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帮到底。”
江予月笑道:“杨将军好豪情。予月有一个困惑和一个想法,给杨将军念叨念叨。只要杨将军不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多嘴,那我也就说了。”
杨刚直觉江予月的话可能不会中听,不过这会儿他只想和江予月商量一个能够压制军营中众人思乡心切的方法。
杨刚在南疆大营虽然不是一人之下,但至少是万人之上。
他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兵士是所有将军的戈与矛,对敌人可以生死相争。
一旦失控,对自己也是一柄利剑,往往还能一剑封喉。
思乡一旦成为大势,别说南疆大营本部,便是整个南疆但凡有吴人的地方,都会出现问题。
杨刚说道:“娘娘,杨某洗耳恭听。”
“困惑是,为何这余坤城店铺稀少到寥寥几个?”江予月自然知道具体原因,然而那种原因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她就觉得相当恶心。
纯粹是李漆匠靠着垄断性的权力,攫取着自身利益。
杨刚沉吟片刻说道:“为兵者,应当保证其纯粹与忠诚。减少外在的诱惑,能够让兵士更加专注于生死搏杀技巧。如果店铺过多,那就代表着诱惑越多,诱惑多则心疲惫,心疲惫则战力不佳。”
杨刚声音一沉,目光注视着江予月,薄薄的嘴唇翕合:
“会死人的,娘娘。”
“你这么一说本宫明白了。不过杨将军是否明白,提供的物质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办法保证,那……”
江予月目光灼灼地看向杨刚,轻笑了一声,表情却毫无笑意:
“也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