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里的庄子趁着天色好,庄里的农民和仆役们纷纷将需要晾晒的东西安置到院子里。
洪里已经在京城待了六个年头。
招募了一批无地的农民,兼并了不少农民的土地,成了京城附近每年收入不错的土财主。
洪里这两年遇到了两次好事。
一次是江南的水灾,一次便是来仪楼被烧。
难民的增加,让他这样的急需要更多劳动力的土财主,有了合适的人口来源。
洪里叼着一根烟杆子,在自己的田头晃荡着。
大冬天的,田里自然没什么东西。
路上也没见几个人。
偶尔遇到的也都是一声声的问好:
“洪爷,出来遛弯儿哪。”
“洪爷,有空来我们家玩玩,娘们初冬做了腊肉,可馋人了。”
每个人的问候,洪里都会应和,有兴趣了还会攀谈几句。
这些人都是庄子里的人,都得靠租他的田过日子。
他慢慢走着,眼见着这太阳走到了中天,照在身上有些热乎劲儿。
他走得也越来越偏,距离主道越来越远。
洪里肩膀忽然被人一拉,他哎唷了一声,反手把那人的手打开:“毛躁个什么劲儿,那几个人呢?”
“都在里头呢。”小伙子看着很精神。
“那些人都走了?”洪里朝里头看了一眼。
里面黑洞洞的,谁也看不分明。
他抽了抽烟,心想这些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也是个隐患。
反正这些年在他们的帮助下,自己也薄有资产,出门在外也是一声“洪爷”了。
他想着等这个春天来了,就跟这些人把关系断了。
他平日里去城里听茶楼说书的讲那些江湖故事,明白了一个道理。
没有人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换句话说,已经给这帮人做了五年秘密据点的这处地儿,也该换个场所了。
“你小心点,啥都别给他们吃,让他们没声儿。”洪里说道。
“哎,知……”
咻的声音比小伙子的声音更快的到了洪里耳朵里。
一蓬血在他眼前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