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道是一条南北向路,算是西辅市东西区的分水岭。
被暴雨影响了进程的轿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排起了雨中长龙。
还剩十五分钟就到十点,车又堵得这么厉害,徐临风肯定不能按时去接他老婆了,于是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但是第一通电话她并没有接,徐临风这才想到还没下课时间。
在等待她下课的这十几分钟内,他的车几乎就没怎么动。
十点多一点,北佳的电话回过来了,语气有些急切也有些担心:“喂老公,你现在在哪呢?”
徐临风叹了口气:“中央大道附近堵车了,我现在还堵在路上。”随后又安抚了他老婆一句,“你别着急,去休息室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北佳回道:“咱爸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现在要去西区,徐一诺今天在西区上美术课,他去接她,但是现在堵路上了,还没过中央大道,问咱俩这边堵车不堵,我说我不知道堵不堵,我在东区,你去西区办事了,然后咱爸听了之后就问能不能他来接我,你去接徐一诺,因为他离我这边近,你离徐一诺近。”
徐临风微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回的?”
北佳:“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去接徐一诺,就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哪了,让他给你打电话。”
徐临风:“行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马上给你回过去,穿好衣服,别着凉。”
北佳:“知道了,穿着浴袍呢,你快点,我还要去洗澡呢。”
“恩。”徐临风挂了电话后立即给他爸打了过去。
徐超群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临风,你现在在哪呢?过中央大道了么?”
徐临风:“还没到中央大道就堵了。”
“哦哦哦。”徐超群道,“刚才我怕你开车不方便,给佳佳打了电话,本来想提醒你别走中央大道,结果佳佳说你俩不在一起,她在东区你在西区。我现在刚好也在东区,但是一诺在西区上课,我本来要去接她,但是我这边也堵,要不咱俩换换人,你去接一诺,我去接佳佳,你看行不行?对了,还有一言,他今天早上开车送一诺去的,结果在停车场车胎被扎烂了,还是四个全被扎烂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不然他就能带着一诺回来了,我也不用去接他俩了。”
按照现在这种堵车的情况,也只有他爸说的这种办法最方便简洁,不然他们父子俩可能猴年马月都接不到想接的人,结果就是奶奶的寿宴都开始了他们一家人只有何柔到场了,老太太还不得生气?
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顾全局面,徐临风也只能同意:“行。”最后又严肃地叮嘱了句,“你开车小心点!”
“行行行,肯定小心,你放心。”徐超群本以为儿子是担心他,心里还挺高兴,但是很快就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是担心老婆孩子,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一句,“你把佳佳交给我肯定不会有事,绝对把你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带回家。”
“你开车小心点就行了。”徐临风对他爸的要求真不高,唯有安全驾驶这一条,挂了电话后,他把早教机构的地址给他发了过去,随后又给北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等会他爸会去接她,他要去接徐一言和徐一诺。
北佳能理解这种安排,而且也预料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挂了电话后,她就去洗澡了。五个多月的肚子像是个隆起的小山包,双乳也更加丰腴了,但她的体质好,白白嫩嫩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妊娠纹,依旧光滑无暇,经常被其他的准妈妈们羡慕。
这家早教机构装修比较高档,浴室内是一个个单人隔间,隐私性很强,淋热水冲身体的时候,北佳将双手覆在了隆起的肚子上,低着头柔声说了句:“爸爸今天不能来接你了,因为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你要保佑爸爸一路顺利,平平安安。”
她洗完澡大约十点半,穿戴好收拾完拎着东西上楼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
徐超群的白色奔弛早就已经停在早教机构门前的马路边了,而且徐超群还特意拿了把伞站到了早教机构大门口接她。
外面的雨势毫无衰弱迹象,墨色的天空乌云翻滚,阴森沉重的像是要压下来。
北佳刚才只知道外面下暴雨了,但一直身处室内并未亲眼看到,所以当她一走出室内,就被外面的恶略天气吓到了。
这何止是暴雨啊,简直是世界末日。
暴雨倾盆,闪电劈空,呼啸的大风把路边的一排小树苗全吹弯了。
只不过是从楼下到马路边的距离,北佳和徐超群的身上衣服几乎都被淋湿了大半,而且俩人刚才还都打着伞,可想而知雨势有多强烈。
上车之后,徐超群赶紧找出来了条干毛巾递给了北佳:“擦擦快擦擦,别着凉了!”说完又叹了口气,抱怨道,“唉,这什么鬼天气!”
北佳也觉得这天气确实挺魔鬼。
等北佳擦好,系上安全带后,徐超群才启动了车辆,他年纪大了,还是喜欢开手动挡的车,然而才刚一踩下离合器车就熄火了。
今天早上刚出门的时候他的车还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开着离合器就松了,这一路上忽然熄火的情况发生了好多次了,徐超群又急又气,只好重新启动车辆,同时纳闷地嘟囔抱怨:“这离合怎么回事……”
然而再次重启,却又遭遇了踩离合熄火的情况,而且这次熄火熄得特别彻底,无论徐超群怎么试,他的车再也没有重新打着火,像是被这瓢泼大雨彻底浇灭了斗志,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马路边上。
纷纷雨幕中,白色的轿车孤零零的醒目。
“唉怎么回事,怎么还打不着了?”徐超群气急败坏,心情恶劣的堪比外面的天气,“什么日子,今天家里的车怎么还全坏了!”
……
徐一诺在西区某位油画大师家里上课,徐一言的红色法拉利超跑就停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
徐一诺九点半下课,兄妹俩一起去停车场的时候才发现车胎被扎了,而且还是四个全被扎了,无一幸免。
徐一言平时爱他的车像是爱自己的女人,瞬间就气炸了,直接在停车场就骂开了,保安赶紧联系物业,物业派人来调节,徐一言挨个把他们狠狠地怼了一顿。
然而现在天降暴雨,外面又淋又堵又在刮大风,修车是不可能的了,更别说找人来拖车了。
徐一言只好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开车来接他俩。
今天徐家人多,无论是仆人还是管家都忙着照顾宾客,于是徐超群就亲自来接孩子了。
兄妹俩又重返老师家坐着等人,等了半个多个小时,徐一言接到了他爸的电话,被告知要来接他们俩的人是徐临风。
不情愿,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他们兄妹仨要是共处一车,那可是真几把尴尬,想一想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徐一言直接回了句:“就不能换个人么?西辅人口那么多,你怎么就挑了个和我俩最不合拍的呢?”
徐超群半是训斥半是教育地回复:“怎么就不合拍了?他是你亲哥!”
徐一言:“爸,理是这么个理,事不是这么个事啊,你自己能想象出来我们仨和谐共处的画面么?”
“那有什么不能的?你们三个是手足兄妹!”徐超群道,“再说了人家临风都愿意去接你们俩了,你俩还不情愿了?”
徐一言:“你信我,徐临风绝对不是真心情愿,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也是拒绝的,但是他没办法。”
“他是不是真心情愿但也去接你俩了,我不管你俩现在情不情愿坐他的车,都必须给我情愿,不然你俩就别回来了!”徐超群的语气斩钉截提不容置疑,并且说完就把电弧挂了,不再给徐一言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