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上显示附近刚好有个开放性公园,于是她就把车开进了公园里。
冬日雪夜,整个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漆黑寂静;雪粒夹杂着雨滴从光秃秃的树梢上落下,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踩下刹车的那一刻,北佳不禁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紧接着就把勒在胸前的安全带解开了,呼吸也跟着顺畅了,是自由的感觉。
徐临风没忍住笑了:“怎么这么紧张?”
北佳现在回过神了,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科二考了五遍才过,科三考了四遍……我真的不敢开车。”
那确实不适合开车。不过徐临风并没有打击她,而是说道:“不敢就不敢吧,我会开就行。”
北佳又想到了他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他说他喜欢她,特别喜欢,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他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吧?犹豫片刻,她鼓足勇气问他:“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去哪里你都会送我么?”
徐临风言简意赅:“恩。”
北佳开心地笑了,眼睛都笑弯了,像是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孩,这世界上没什么事能比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幸福了。
徐临风再次感觉到了她今晚的不一样,她变得很容易满足,情绪和感情的释放也更直白明显了。
他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这时,他听到她对自己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去上海实习,实习结束就回来了。”
徐临风并不相信她的话,盯着她问:“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北佳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我忘了。”
徐临风轻轻挑眉:“只是忘了?”
北佳点头,一本正经:“恩,忘了,刚想起来。”
徐临风置若罔闻,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事实:“你瞒着我想自己去上海,和我分开,以后再也不和我联系了。”
在他承认自己喜欢她之前,北佳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既然互相喜欢,她就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她也知道徐临风现在生气了,不过她并不想承认自己撒谎了,还是坚持刚才的说法:“我就是忘了。”
徐临风微蹙起了眉头,忽然发现他女人耍赖的时候还挺有一套,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然而就在他生闷气的时候,她忽然朝他笑了一下,神色半是狡黠半是妩媚,紧接着她就朝他探过了身子,坐在了他的腿上,随后她环住了他的肩头,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要我吧,现在没人。”
徐临风浑身一僵,显然对她这种主动索求的态度很意外,她之前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北佳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这不是她期待的反应,不过她也没着急,因为她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你还记得你中午跟我姥姥说什么了么?”她抬眸看着他,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地问。
徐临风努力回想了一下,但却徒劳,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北佳有点失落,轻叹了口气,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跟我姥姥说你喜欢我,特别喜欢,还说要娶我。”
徐临风呼吸一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喝醉后会这么说,但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如释重负,终于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喜欢,而是深深地恐惧,觉得自己触犯了禁忌,甚至不敢承认这些话就是自己说的,因为害怕人生会重蹈覆辙,害怕自己会失去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我也喜欢你,很喜欢,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她的语气很轻,却很认真,还带着些对他的眷恋和依赖。
车内的气温好像忽然升高了,她就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妖娆小狐狸,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徐临风的呼吸在顷刻间变得急促又灼热,他想要她,现在就想。车内空间窄小,他直接将她抵在了操作台上,目光如困兽般危险又炽热地盯着她,哑着嗓子威胁:“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这辈子只能陪着我。”
第26章
回去的路上,是徐临风开的车,因为北佳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和体力继续开车了,整个人软成了一团面,可怜巴巴地缩在副驾驶,眼眶和鼻尖都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刚才哭过了。
徐临风也知道刚才弄得有点过分了,没控制好自己,看她一直没说话,他紧张又自责地问了一句:“还疼么?”
北佳还是没说话,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狗男人。
徐临风半是哄半是道歉:“以后我轻点。”
北佳才不吃他那套,直接回了句:“以后晚上别来找我,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徐临风就当没听见:“你什么时候去上海?”
北佳赌气似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徐临风:“那我就回家问阿姨。”
北佳:“……”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得变通啊。
徐临风又问了一遍:“初几去上海?什么时候开始实习?”
北佳不服气地撇起了嘴,不过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初十上班,初八我就走了,还要去收拾租的房子。”
徐临风:“跟别人合租还是自己住?”
“自己住。”北佳道,“其实我原来想合租,但我妈不让我跟别人合租,她怕我遇到不好的室友,然后我就租了个一室一厅。”
徐临风继续问道:“房子在公司附近么?”
北佳点头:“恩,从我住的地方步行去公司也就十几分钟,骑单车的话应该更快。”
徐临风:“公司的位置偏么?”他担心她自己住会不安全,但接下来的两个月他都有画展,会很忙,所以没办法一直陪着她。
北佳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安抚道:“不偏,太偏的地方我还不敢去呢。”随后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西辅?”
其实徐临风正月十五过后才会忙起来,但却故意回道:“初七。”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的话,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下个月要开画展,要提前准备。”
“哦……”北佳有点失望,他刚好就在她去上海的前一天走,然后他们就相隔两地,未来的两三个月都见不到对方,想到这儿,她就特别舍不得,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几月份回学校?”
伦敦的画展四月就结束了,他本来五月份就能回来,但话到嘴边了,他却忽然改了主意,面不改色地回答:“不一定。”
“哦……”北佳更失落了,还有点担心,最后小声问了句,“那你还回学校么?”
徐临风还是那个答案:“不一定。”
“好吧。”然后北佳就不说话了,维持了一下午的兴奋和高兴劲儿一扫而空,整个人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