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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办公室里。
尚不眠把人带回办公室后,白毛躺到办公室沙发上,晃着腿,看起来心情不错。
下午没有需要试的菜了,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逛逛,当然尚不觉的地盘不行,他一定在满世界找你。
尚不眠坐到办公椅上,支着下巴,看着白毛说话。
你认识姓周的人吗?
白毛晃着脚,状似不在意地问。
尚不眠没有急着回答。
姓周的人当然很多,要看是哪家的。
你找姓周的人做什么?他们的血喝起来更香甜吗?
白毛继续晃脚,手向后交叉枕在后脑勺。
初代的尸体被姓周的一伙人带走了,我打听打听是哪家。
尚不眠还是没有急着回答。
你想把尸体带走?
白毛摇摇头。
不是,我想和初代的尸体睡一起。
尚不眠一时觉得白毛的脑回路清奇。
怎么,那样睡觉比较香?
白毛笑起来,笑声像是随意拨动两下竖琴迸发的天籁。
尚不眠听得一阵恍惚。
我在尚不觉那里见到一个人,他身上有初代的气息。
尚不眠快速锁定一个人。
气息?
故而他关注的点在气息,而不是人。
白毛勾唇一笑。
有灵植,不可能没有周巽。
是啊,想搂着睡觉的气息。
这话听起来很像白毛想搂着周巽睡觉。
不过尚不眠是听到前言的。
想和初代的尸体睡一起。
白毛说的姓周的一伙人,就是指城南那户周家。
不过,周家,什么时候和血族有牵扯了?
那你想去见周巽吗?
尚不眠点出那个他怀疑的人选。
白毛一下子直起身来。
你认识?
尚不眠点点头,随即走到他头朝向的位置。
不过,他是修道的人,知道如何对付你。在无法确定周家和初代是敌是友前,我不能轻易把你带到他面前。
尚不眠摸了摸白毛柔软的顺发,安抚似地说着。
白毛哦了一声,看起来因为不能马上接触到和初代有关的人,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过,周家的人也就那几个,我们可以一个一个地试探,弄清楚敌友,再深入也不迟。
白毛坐起来,抓着尚不眠的手腕嗅了嗅,舌尖在手腕内侧的软肉上润了润,咬了一口。
浅尝辄止。
尚不眠对他这讨好的行为很受用。
摸了摸白毛的头,任他舔舐着伤口。
最后手腕内侧留下两个浅浅的红点。
尚不觉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周巽。
周巽也没去打扰。
还以为会到后年,没想到才一个月。
白毛看起来很急。
周巽猜测白毛是急着恢复力量。
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呢?
收敛思绪,将手上的资料草草看完。
快到淡季了,成交额略有下滑。
不过尚不眠那里很稳定,城东的地他也快办好手续,估计以后碰头的机会会多起来。
这个人,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尚不觉颓废这一个月,只会让他乘风而起。
阿超。
大高个马上放下手里的名单。
少爷。
我记得你会开挖掘机。
大高个虽然点头,但不知道周巽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周巽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大高个就知道了。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地。
淡淡的忧伤。
如果那时他摇头,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
周巽只会让他现学现卖。
阿超被周巽派出城东挖地,家里听了都觉得好笑,不过好笑之余也知道。
阿超是炎阳命格,五毒不侵,六鬼不害。
处理那块地,是天选之子。
至于怎么会开挖掘机。
问就是不好好读书,去了蓝翔。
周推去给人学校校区看风水,一眼就看中那池塘里上挖机实训课的大高个。
后来就带回周家,给周巽当贴身保镖。
重点不是武力保护,而是用炎阳命格去制衡周巽那稀奇古怪的命格。
周巽让大高个三天内挖完,两天半他就回来了。
周巽离了他,更容易生病。
大高个回来时,周巽恹恹地靠在办公室椅子上。
看起来在,摆烂。
少爷。
周巽嗯了一声,眉眼才放松下来。
房间里方才还阴沉沉的,这
', ' ')('会已经变得干净清爽起来。
周巽甩甩脑袋,坐直。
下午处理完了工作,周巽拿起外套披上。
大高个紧随其后。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周巽拿出来。
稀奇。
尚不觉。
觉哥。
阿巽,来钟楼一趟。
嗯,就来。
周巽挂了电话。
阿超。
少爷。
让陶然居送两份煲汤去钟楼。
大高个立刻打电话过去。
周巽捏了捏眉心,出了办公室。
车子开到钟楼门口。
这里依旧香车宝马,显贵云集。
周巽一席黑色暗纹长衫,长发及腰,分了一半用木簪束起。
像是从古画上走下来的贵公子。
右手捻着块无事牌,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佛珠。
矜贵,清冷,禁欲,道系。
见过他的人对他的外貌评价都不外如是。
周巽这几天也吃不下饭,瘦得人在衣中晃。
到了尚不觉房间门口,是尚不觉亲自开的门。
纵然看惯了自己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也会在看见尚不觉的时候惊讶到。
尚不觉一米九几的高个,从小习武练剑,身子骨硬,一身腱子肉,走路都带风。
现在,个头还在,精气神没了。
不过看起来刚刚洗过澡,只围着条浴巾。
周巽往里走,他也转身往里走,坐到沙发上,点起根烟。
烟雾缭绕里,他缓缓开口。
阿巽,这一个月,我体会到什么叫失去和,得未曾有。
周巽在他对面坐下来,看起来病容疲倦,却唇红齿白。
苍白的脸上唯一有血色的只有嘴唇。
觉哥,拥有过就够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有些东西有些人,他从未拥有过。
尚不觉吐出一口烟气。
从烟雾缭绕里看周巽,给他一种这个人命不久矣的感觉。
一时,不知道谁更可怜。
门这时吱呀打开。
大高个拿着两罐煲汤进来。
少爷,尚少。
放下汤罐,大高个正抬脚要走。
阿超,坐下。
大高个立刻规矩地坐到周巽身边去。
接近两米的大个,偏生乖乖地坐在那里。
周巽拿过自己那罐来,盛了碗喝起来。
尚不觉一支烟尽,也拿过汤罐。
热汤下肚,抚慰身心。
吃饱喝足,尚不觉靠在沙发上。
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周巽喝了一半,剩下的推给大高个。
阿超极其熟练地接过来继续消灭。
周巽靠在沙发上养神。
阿超。
大高个立马抬头,少爷。
手。
周巽朝他伸出手。
大高个把右手递过去。
周巽将他的手掌朝下,搁在自己脑门上,顺便遮住眼睛。
周巽的脑门一片冰凉。
大高个的手掌灼热。
刚好冷热对冲。
大高个另一只手继续捏着汤罐喝汤。
尚不觉将脚搁在茶几上,看着对面的怪异又和谐的画面。
周巽啊,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再怪异,都是合理。
捂了一会儿,周巽拉着大高个的手,放到后脖颈枕着。
那里也好冷。
需要热气。
大高个知道周巽现在冷,脱了自己外套盖在他身上。
手也任他枕着。
尚不觉这时候才正眼看着大高个。
看起来凶悍,却意外地柔软。
甚至无害。
阿超,你的本名呢?
阿超本来看着周巽睡觉,尚不觉和他搭话,他还有些意外。
啊我我本名叫段超超大高个脑袋快埋到胸口去了。
好羞耻啊这个名字。
尚不觉噗嗤一声笑了。
漂亮的狐狸会咬人。
高大的熊猫会打滚。
唔,超超,几岁了。
十十六。
尚不觉换脚搁在茶几上。
之前做什么的。
开挖掘机
尚不觉嘴角一直上扬着。
看得出来大高个的蠢萌是讨他喜的。
我有几个塘子,需要挖出来养鱼,要赚外快吗?
大高个想都没想就摇头,随即解释。
那那个我不能总是离开少爷。
尚不觉点点头。
还会什么。
大高个似乎绞尽脑汁想
', ' ')(',憋出句。
会数数。
尚不觉点点头,起身去玄关拿起一叠资料递给大高个。
数吧。
大高个接过来,把资料放腿上,安静地开始数数。
那是份钟楼的交易流水。
尚不觉继续坐下来,把脚搁茶几上。
看他认真数数。
数了半个小时,大高个抬起头来,指着一处数字说。
这里少了个零。
说实话,下面递上来的账鲜有出错的。
尚不觉接过来,又往前翻看,果然出错了。
尚不觉把账单递回给他,让他继续看。
做得不错。
大高个头一次被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尚不觉继续看他数数。
阿超被夸奖,不会急着求奖励。
他很内敛,那句夸就是糖。
他接过糖,不会急着吃。
会小心地藏起来,没人的时候掏出来傻笑。
等他都数完,账单整齐地放在茶几边角上。
尚少,数好了,只有那里少了个零。
尚不觉点点头,拿出手机来和下面的人沟通。
周巽一觉睡起来,舒坦地喟叹一声。
阿超。
他懒懒地叫了大高个一声。
少爷。
他就在身边,手麻了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周巽起身,将衣服递给大高个,往厕所去了。
大高个穿上外套,一时手麻,卡在袖子里。
尚不觉起身,替他扯了扯袖子。
大高个有些意外地看着尚不觉。
尚少
尚不觉没有多说话,拿起账单,冲他笑了一下。
大高个点点头。
周巽从厕所出来。
阿超,走了。
哦,少爷。
大高个赶紧跟上周巽的步伐,跟着他出了门。
人一走,他低头看手里的账单,目光变冷。
他是颓了,不是死了。
有些人,没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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