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府准备了清淡的早膳,孟多用过之后向鹿时应告别,带着阿洛溜溜达达的往孟府走。
钟齐雁和蒋兴在孟府等他,钟齐雁说:“阿多你一大早去哪里了?”
蒋兴扑过去抱住孟多,哭哭啼啼的说:“孟老爷,我爹爹被绑架了。”
蒋兴的父亲蒋长治外出去南州采购染料,两月有余未回,终于在昨日给京都的家里寄来书信,说染料被劫持,他与山匪周旋数日,未能取回,需家中派人送来银两,赎回染料。
蒋兴的小娘凑了些钱,却找不到人去送,京都的脚夫消息四通八达,谁也不肯为了微薄的酬金去山匪祸乱的南州。
蒋兴说:“我去给我爹送钱。”恳求孟多:“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个家丁,只要一个就好了,我不太会骑马。”
钟齐雁说:“路途遥远,你又带着许多钱,半路遇上危险怎么办。”用肯定的语气说:“夫子替你去,你在学堂安心学习。”
孟多听了,沉默片刻,问阿洛:“离苍启最近的粮仓在什么地方?”
阿洛说:“在俞碑镇,到苍启需要多久?”
“脚程快的话,十五日能到。”
孟多:“量有多少?”
阿洛说:“可供三万人。”
孟多对钟齐雁说:“过些日子你就要会考,此时不可分心,我去吧,顺带还要查查孟府下放的帐。”
钟齐雁犹豫:“这本不是你的事。”
孟多靠近钟齐雁一步,眼角带着一点笑,轻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多派人去准备出行需要的车马和食物,阿洛挑选随行的人手,蒋兴送来了蒋府准备的酬金,两日后的清晨,孟府的车马就驶出了京都城。
钟齐雁和蒋兴去送孟多,带了孟多喜欢吃的点心。
“走吧,不用担心。”孟多放下马车的帘子,钟齐雁和蒋兴就只能望着车轮带起的尘土,目送孟多渐行渐远。
每一年里,孟多总要离开京都到江南江北巡视他的商铺,核对账本,查看经营,也不用因为离别而伤感。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阿洛在外面告诉孟多,有人拦住了他们的车队,似乎是鹿府的人。
一个在鹿府常见的小厮跑到马车边,孟多掀开帘子,小厮说:“大人在那边等孟老爷。”
孟多下了车,按照小厮的指引,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白衣黑发的鹿时应背对着他。
“国师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孟多说。
鹿时应平静的注视着他,俊美的脸庞让孟多赏心悦目,“我不是来送你的。”
孟多:“嗯?”
鹿时应说:“南州山匪有变故,皇上派我前去支援。”
孟多了然点头:“刚好我们可以一同上路。”
鹿时应说“我也这么想的。”又问孟多要不要坐他的马车,说鹿府的车比较稳一些。
孟多觉得会打扰,又不太方便,鹿时应说:“让下人准备了一些糕点。”
孟多有钟齐雁送的糕点,但是鹿时应又说:“糕点掺了姜母茶叶水,也许味道会接近姜母树的树叶。”
孟多就好这一口,跟着鹿时应上了车。
国师大人的马车的确比孟老爷的马车要稳得许多,在上面看账本也不容易头晕,鹿时应准备的用安树树叶做的糕点也很好吃,孟多待着有鹿时应的周围,总是很舒服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孟:体面的吃树叶。
第五章 你许了什么愿
赶了七日的路,距离南州还有三日的路程,鹿时应提议让车马休息一阵,孟多答应了。
他们歇脚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冰凉的溪水喝起来有些清甜,孟多问鹿时应:“苍启的旱灾可有缓解?”
鹿时应告诉他,苍启是大州,受灾人口很多,两年下来,有许多灾民流浪在外,灾情甚重,朝廷调了苍启附近的官粮救济,仍旧不够,时逢炎夏,饿殍浮尸滋生蚊虫,又生大疫,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开放俞碑镇的粮仓呢?”
鹿时应说:“能起到较好的缓解,朝廷也有过打算,但当地粮商趁机抬价,再加上路远,苍启县衙处置灾民应接不暇,朝廷三次拨款用于赈灾,先后开放了附近的小粮仓,俞碑的粮仓价高路远,暂时未能救急,此去南州解决匪患之后,我会前去俞碑,与粮商谈价,务必将俞碑米粮带到苍启。”
孟多听完他的话,说:“钱我就只收个平价,粮仓还是会照旧开放。”
孟多看见鹿时应微微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料到俞碑的粮仓竟然也是孟府的家产,鹿时应说:“孟老爷果然是大昌第一巨贾。”
孟多说别客气,同时也客气的恭维了鹿时应,说国师大人心怀天下宅心仁厚。
路边经过一座庙宇的时候,孟多喊了停车,“之前来的时候听人说这里很灵。”
“有想求的事?”
孟多说:“有一些的。”孟多去庙里,鹿时应也跟着下了车。
庙是小庙,供着佛陀,桌上有香,孟多拿了香,向功德箱里投了钱,然后用桌上的蜡烛点着了香,屈膝跪在蒲团上,将香举在胸前,闭上眼睛,郑重其事的拜佛。
鹿时应也曾在国寺中虔诚诵经,并且答应国寺方丈,将有一日会从朝堂回到神佛前,削发披裟,皈依佛门。
鹿时应望着跪在神佛前的孟多,清净的心窥见了人间的七情六欲,尝到了一丝欢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