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白亲口说出,自己之所以未走,是为了醒酒,如此,拓跋瀛反而不确定了起来——
这人究竟是醉了还是未醉?
大殿里还有其他官员同内侍监在,谢瑾白没有要走的意思,拓跋瀛自然也不可能强行将人带走。
他笑了笑,“如此,本王便先行告辞了。”
谢瑾白淡淡拱手,“小王爷请——”
表面一团和气。
终于,除却收拾大殿的内侍监,只有谢瑾白一人。
谢瑾白揉了揉昏涨的太阳穴,手撑在矮几上站起身。
许久未曾饮得这么醉过,才起身,身子便晃了晃。
“四公子,小心呐——”
去而复返的平安忙将拂尘丢给身后的小太监,及时扶住了谢瑾白。
“多谢平安公公。”
“四公子客气了。谢太傅同礼部尚书一同出宫了,平安送您回去吧。”
“有劳公公。”
平安扶着谢瑾白,慢慢地走出大殿。
一名年纪瞧着不大的小太监手持宫灯,走在前头照路。
“四公子还是同过去那般,不胜酒力。”
平安的脸上同往常一样带着亲和的笑意,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大部分时间,都是平安在开口说话,谢瑾白仅间或地淡淡应上几声。
平安扶着谢瑾白走过重重宫门。
谢瑾白顿住了脚步。
平安转过头,“四公子,怎么了?”
谢瑾白淡淡地道,“这不是出宫的路。”
“看来,怀瑜哥哥还是醉得不够厉害。”
一道明黄身影自一扇宫门后头走出,季云卿俊美的五官在宫檐的宫灯映照下,愈是矜贵逼人。
小太监忙不迭磕头行礼。
平安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宫灯,吩咐小太监先行退下。
小太监慌忙告退。
谢瑾白心想,他哪里是醉得不够厉害。
分明是醉得太厉害。
才会快要走至永定宫前,才意识到,这不是出宫的路。
季云卿一步步,走至谢瑾白的面前,“今日时辰已晚,怀瑜哥哥又饮了酒,不如便留在宫中过夜吧。”
用的不是询问的语气。
从烧着地龙的大殿,走进冷夜,谢瑾白指尖早已凉透。
他下意识地想要拢了拢身上的鹤氅,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绒毛,这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今日披的娘亲亲自给他缝制的鹤氅,并未穿那件榴火鹤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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