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同意!”
昨夜宴席上,季云卿以留谢瑾白在淳安养病为由,断了谢瑾白再回北野的可能,间接收走了谢瑾白手中的兵权。
谢瑾白没有半分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并且在第二天的朝堂上,提出辞去大将军一职,愿回淳安当一名寻常布衣。
季云卿心里清楚,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应该答应谢瑾白所提的请求。
只要谢瑾白远离颍阳,手中无权无势的他便再不会成为对他皇权的威胁。
但是,他当听闻谢瑾白要辞去大将军一职,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是的。
愤怒。
季云卿比谁都清楚,谢瑾白这一去,此生只怕再不会回颍阳。
五年了。
五年的时间,还不够遗忘一个死人么?
他当初便失去过谢怀瑜的心,如今,这人,他是非留不可!
于是,自掌权以来,季云卿首次在权衡利弊之后,依然还是将谢瑾白留在了颍阳。
大臣们对于天子的愤怒有另一番解读。
想想也是,昨日皇帝才从谢将军手中要回兵权,今日大将军便要辞官,这不是对帝王□□的威胁么?
帝王会愤怒,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辞官一事,朕不同意。大将军今后莫要提了。散朝。”
不给谢瑾白再次上书的机会,季云卿便沉声宣布散朝。
“圣上收回你的兵权,这般重大的事情,你昨夜回来,怎么没同我说?”
散了早朝,谢晏特意慢走几步,等到大臣们陆陆续续走出大殿,谢晏方才朝幺子谢瑾白走了过去,压低音量,眼底透着几分忧色。
自古最忌功高盖主。
谢晏倒不是可惜谢瑾白手中的兵权,他只是纯粹担心谢瑾白心里头会不舒服。
毕竟,任凭是谁在边界奋勇杀敌,以性命挣得累累战功,回到颍阳,却要被收去兵权,心里头总归难免会心寒。
“咳,咳咳……不是什么大事。我无意封侯拜相,当初本就是临危受命。如今北野既已安定,自功成身退。”
父子二人边说,边走出大殿。
谢晏很是有些意外地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谢瑾白唇边溢出几分淡淡笑意,“孩儿几曾欺瞒过父亲?”
谢晏一怔。
他有多久,未曾见过小五的笑容了?
也只有这时,谢晏方从谢瑾白如今过于清冷的脸上依稀窥见出几分昔日的潇洒风流。
明知幺子脸上的笑意多半是为了宽慰自己,谢晏还是微红了眼眶,“你……你能这么想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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