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事情上,谢瑾白具有野兽一般敏锐的洞悉力。
那是前世无数次大小战事淬炼的一种本能。
也是这种本能,令他前世在多次危险的景况下化险为夷。
谢瑾白信赖于自己的这种本能,如同野兽信赖自己的利爪一般。
因此,在听余琢同薛文达二人交谈时,并未发表任何观点,只自顾自地吃着自己桌前的菜。
闻言,谢瑾白勾了勾唇,“没什么。我在想今晚这宴席的菜点不错。”
这话薛文达同意,还同谢瑾白探讨起了那几道嚼头不错,那几道味道还差了些许火候,若是能够慢火在煨上一段时间,必然更加入味,俨然一个吃食的行家。
余琢听着两人这两人旁若无论地谈论起天下美食,太阳穴的青筋是一阵突突地跳。
百姓每年要交这么多的苛捐杂税,难道就是为了养像他们这一桌这般的闲人的么?!
余琢刚要发作,只听谢瑾白话锋一转,“就是不知过了今晚过后,是否有再像今日这样的机会,能够同磨之,以及薛兵备,莫副使一同把酒言欢,共品佳肴。”
“这有何难!谢大人若是想喝酒,大可来我府上,届时来一个一醉方休。”
薛文达是个武将,压根就没听出谢瑾白是话中有话,倒是余琢楞了一下。
谢怀瑜可不是心热之人。
这一桌子的人,包括他在内,哪一个都不足以令这位谢四公子发出以上那样的感慨。
余琢怀疑谢瑾白方才那句话是藏了什么机锋。
他试探性地问道,“怀瑜兄方才为何发出那样的感慨?”
但见谢瑾白右手持着茶杯,勾唇浅笑,不答反问道,“若是今晚山匪突袭扶风城,薛兵备,莫副使,以及磨之认为,我们往后能够像今日这般坐在这里把酒言欢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也是谢瑾白方才才想到的。
若他是严虎,绝不会乖乖地等着朝廷的招安。
草莽出生之人获得朝廷招安,结局往往难有善终。
当一个土匪头子,打家劫舍,虽说朝廷迟早都会派兵围剿,至少手里头握有自己的兵,自己的权势,哪怕这里容不下他,至少去了旁的地方,还能东山再起。
如同上一辈的严虎那般,逃去阮凌边境,摇身一变,成为阮凌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若他是严虎,他定然会选择背水一战。
余琢听了谢瑾白这句听似漫不经心的呼,不由变却了脸色,他面色一肃,“怀瑜兄,此话何意?”
薛文达听后,却是哈哈一笑,“谢大人说笑了。那些匪类焉敢?”
这拦路抢劫跟意图谋反可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勾当。
前者被抓,只要情节不甚严重,至多判一个流放。
后者可是要被诛杀九族的。
那莫副使也跟着粗犷地笑出声,“是啊,谢大人,余大人,您二位呐,大可放心。那些匪人是定然不敢入城造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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