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对情感一向迟钝。
那日见到谢瑾白庄重交代的模样,却是忽然福临心至。
懂归懂,却还是困惑不已,他不过一介小小都水司监丞,如何有能力对知府家小公子照看一二?
不曾想,过了数日,朝廷调令下来。
他从都水司监丞,调来泥融书院,做了教谕。
同一天,怀瑜的书信寄到,要他想办法安排知府家小公子入学泥融书院。
萧吟自是在心里头一声长叹。
他一个小小教谕,哪里有那本事左右知府家小公子入不入学?
谁知,那般凑巧,在他入职书院没几日,唐知府便替小公子安排了入学。
这也是为什么在书院众多学生当中,萧吟会对唐小棠多加照看的原因。
谢瑾白回京后,两人也多有书信来往。
谢瑾白会在书信当中问及唐小棠学业近况。
出于先生对得意门生的骄傲,萧吟难免会在心中炫耀诸如“未眠今日文章已小有所成,进步颇大”,或是“未眠今日所做文章,实在精彩”之类的言论。
当然也不乏会有“未眠的字实在令我头疼”,以及“未眠今日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不知是不是我昨日所布置的课业过多之缘故”之类的小牢骚。
那日,唐小棠推门而入,萧吟之所以尴尬、慌张的原因便在此处。
这不是,担心学生会知晓他一直在暗中打“小报告”,有损夫子的威严呢么。
人家托他对小公子照看一二,他可好,连未眠要同人成婚了,请柬寄到他家中,他才知晓。
“不知者不怪,凤鸣兄言重了。”
萧吟对面,谢瑾白也将桌前茶杯端起。
萧吟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很是将茶喝出了饮酒赔罪的气势。
谢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不疾不徐地问道,“凤鸣兄身上可带了婚帖?”
“带了,带了。”
萧吟从怀里取出婚帖,给谢瑾白递过去。
印着鎏金缠枝花纹请柬,很是精致。
花谢瑾白打开。
新郎“唐小棠”这几个端正秀气的楷字,跃入眼帘。
薄唇勾出一抹昳丽弧度,谢瑾白低笑出声,“还真是,出息了啊。”
萧吟:“……”
莫名觉得怀瑜这笑容令人瘆得慌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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