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忽然扭曲,撕裂——
太傅府朱红的大门被贴上白色的抄家封条。
府中仆役,婢女,一个个被粗绳绑着,由官差持棍驱赶着,内侍监尖锐的嗓子宣读着圣旨,府中所有男丁一律被判充军,女子被充入教司坊,划入奴籍。
长公子谢为朝为护年过六旬的父亲不遭官差驱使,被差役失手打死。
其夫人苏氏双目彤红,紧紧捂住一双儿女的眼睛。
老人眼见长子于自己眼面前毙命,吐血昏厥。
昔日安宁祥和的太傅府,一夕间沦为人间炼狱。
“吱呀——”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
一位年纪约莫在五十岁上下,身着深色石青褙子,墨绿衫裙,面庞慈和的妇人在面容清秀温婉的年轻女子的搀扶下,急急迈过门槛。
年轻女子忙跟上婆婆的脚步,柔柔地出声提醒,“母亲,您慢些,小心门槛。”
随着一道清亮年轻的声音从妇人、女子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苎白直裰的俊俏儿郎手持折扇,也从门内跨出,“二嫂,你且随母亲吧。自小五离京,母亲就没有一日不在挂念的。眼下日盼夜盼地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她这会儿恨不得背后生出一对翅膀,直接就飞去小五那里才好。你便是叫她慢些,她又哪里能慢得了。”
一番话,惹得妇人身后跟着的婢女、丫鬟都捂嘴笑了。
“你这玩赖孩子,连母亲也打趣!看我今日不拧下你的耳朵!”
妇人停下步子,作势要去拧儿子的耳朵,年轻公子当即大声嚷嚷,“母上大人饶命则个,母上大人饶命则个……”
“母亲。”
一道清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谢母顿时止了动作,僵住了身子。
她缓缓转过身。
“数月未见,母亲健朗更胜往昔。”
谢瑾白拾级而上,眼底噙着盈盈笑意,
一袭鱼肚白凉衫的他,宛若夏日的清风,叫人见之便为之神怡。
谢母被这清风迷了眼。
热泪漫上她的眼眶,彤红了眼眶,到底是忍住了。
谢母眸中闪着泪花,迎上前,“回来了?”
谢瑾白微笑,“嗯,回来了。”
谢瑾白跟三哥谢笙,以及二嫂苏清欢打招呼,“三哥,二嫂。”
苏清欢回以温婉的浅笑。
谢笙则是趁着谢母没注意,对着小弟做来了个鬼脸。
众人捂着嘴笑。
在谢瑾白出生之前,谢笙是家中最小的。
从小被哥哥姐姐欺负着长大,好不容易盼来了个比他还小个五岁的弟弟,以为这下可以翻身了,他也能过过欺负弟弟的瘾了。
哪曾想,等到谢瑾白出生,上面几个哥哥姐姐都大了,都转了性子,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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