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扮慈母么?
本大人便成全你罢。
谢瑾白唇角勾唇。
杜氏抬头,不经意间瞥见谢瑾白唇边的这抹笑意,身子冷不伶仃地打了个激灵,连忙重新将头低下去,身体抖个不停。
谢瑾白再懒得理会跪在地上的杜氏,他转头看向大夫,“他的腿疾,医得好么?”
“回大人的话,医者仁心,小的自当竭尽所能。只是小公子这腿伤及根骨,外伤好医,但若是要恢复如初,小的所学有限,恐……”
谢瑾白“噢”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下了定论,“你功夫不到家,医不好他。”
“这,这……”
一般人自称所学有限,乃是自谦,哪里就是当真认为自己功夫不到家的意思?
可怜见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被谢巡按这一通抢白,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偏偏碍于谢瑾白官家的身份,不敢为自己辩驳一二。
谢瑾白忽然抬脚,往屏风那头走去,径自走向床榻,撩起床上的青慢,对着趴在被褥上的小人儿道,“都听见了?你这腿,便是治好了,也要落个残疾的毛病。”
众人先是一愣,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重伤在塌的唐小棠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唐时茂。
他的妻子还在地上跪着,眼下又对他的嫡子出言无状!
谢怀瑜,你欺人太甚!
唐时茂疾步转过屏风,他忍着心中的怒气,目光直直地看向谢瑾白,“谢大人,你这是何意?”
谢瑾白径自在床畔坐了下来。
听出是谢瑾白的声音,面朝床榻里头的唐小棠抓住被褥的双手手指骨节泛白,身子亦是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此番遭此刮骨剜肉之罪,全是拜眼前之人所赐,见了谢瑾白这个罪魁祸首,如何能不惊惧、慌乱?
忽地,颊边传来一股沁着冷香的肌肤触碰。
唐小棠被冻了一个哆嗦。
怔愣的功夫,脑袋已经被扳着强行换了个朝向。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印着清风绿竹的湖绿绸衫,视线往上,是谢瑾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唐小棠陡然瞪圆了一双猫眼。
因着发鬓被汗水给浸湿,发缕都贴在了颊边,分明是狼狈的,可少年相貌实在太过讨喜,尤其是那一双葡萄般的眼睛,又大又圆,宛若受惊的小鹿儿,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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