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则白她一眼,继续吃饭。
但低头的时候,纪淮和纪随与这两个名字在他心中过了两遍。
阮幸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开开心心吃着饭,看到综艺上的名场面,还咬着筷子傻乐。
阮则眉头微微拧起。
阮幸到底要干嘛,就算想脚踏两条船也要选好对象吧?叔侄两个都敢同时下手,她就不怕哪天翻船,把自己掉海里淹死?
“会游泳吗?”
“嗯?”听到阮则突然问的没头没脑的问题,阮幸疑惑,“不会啊,我从小就怕水,你忘了吗?”
阮则冷哼:“那就好好学游泳。”
“?”
“不然选艘船,坐稳了。”
“???”
差几分钟六点,阮幸到达舟城第一人民医院。
急诊大楼在最前面右手边的位置,一进医院正门便能看到。此刻楼前空地处停了两辆救护车,车顶灯亮着,车门大敞,隐约还有血迹,旁边还有许多医护人员,明显是从外面回来不久。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阮幸和纪随与联系,问他有没有下班。纪随与回复已经下班,但还有一点小事,要去急诊科一趟。
两分钟前,阮幸和纪随与拨电话,无人接听。
出于担心,阮幸朝急诊大厅走去。
大厅内场面极度混乱,白色的地砖被溅上大片血迹,等待看诊的病人并未坐在休息等候区,而是分散站在周遭。
人头攒动,但最中央却空出一片宽敞的空地,一个疑似病人家属的男人站在那里,另外几个则是穿着整齐统一服饰的医护人员。
阮幸视力很好,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纪随与。
男人长身鹤立,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之上,低着头讲话,眉宇间夹着几分烦躁。
“我老婆之前好好的,怎么到医院就不行了!你他妈别转移话题,我俩同时出车祸,我能好好站在这,她怎么不行?我不管,你们医院必须负责!”
“我他妈不想听你说话,那是我老婆!你懂个屁!你们这群伪君子!庸医!刀没割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可能知道痛!”
……
疑似家属的男人大约一米七左右,衣着凌乱,手臂处有几块擦痕,沾着尘土的血液已经凝固。
他脸颊涨红,异常激动,张牙舞爪,控诉到最后已经变成纯粹的脏话,回荡在整个急诊大厅。
“您冷静点,别冲动。”
“您爱人现在还在抢救中,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我们先帮你处理伤口,行吗?”
……
医护人员耐心劝解。
阮幸咬着下唇,一眨不眨关注着不远处的状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拇指指腹不自觉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也不知那句话戳到男人,他突然更加激动,手臂挥舞着,握拳捶向两侧和他耐心劝解的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并未预料到男人会突然发难,硬生生挨了一拳,向旁边退了几步,他身后的纪随与刚好露出来。
男人还嫌不够,像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纪随与冲去。
纪随与正和旁边人说事情,是背对着的。
这番打斗发生在转瞬间,估计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拳头即将落在纪随与身上,情况危急,阮幸紧张,喊了声纪随与的名字。
纪随与余光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他反应敏捷,反手攥住男人手腕,但因为医患身份,没敢用力,只将男人双手反剪至后背,钳制住对方行动。
一整串动作干脆利落,抬头的瞬间,纪随与看向阮幸,点下头,目光带着安抚的意味。
阮幸的心脏愣是跳到嗓子眼,迟迟没有落下。
这时,外面的保安闻讯赶来,接管当前的状况。
闹剧又持续片刻,混乱的现场渐渐平静下来,男人被带到别处,医护人员脚步匆匆,继续忙碌着。
阮幸站在原地,依旧未上前。
片刻,纪随与朝她走来,被黑色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大步流星,很快便站立在阮幸面前。
他看着阮幸的眼睛,关心道,“吓到了吗?”
阮幸摇摇头:“没有。”
她身高在纪随与肩膀脖颈处位置,视线刚好落在他胸膛处,左侧胸口别着证件——主治医师,纪随与。
“你没有事情吧?”阮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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