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伤上加伤,阮幸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她原本只是想假装摔倒一下,以此将纪随与留下来,但没想到一直杵在地上的右腿有些发麻,假摔直接变成真摔。
阮幸后悔了。人果然不能有做坏事的念头。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阮幸感觉到腰间被强有力的手臂揽住,身侧是硬邦邦的支撑,松香味瞬间将她包裹。
阮幸挤着眼,好半天才敢睁开一只,入目便是纪随与阴沉的脸,比阮则生气时还要吓人,她头顶的识时务的警报器瞬间响起,小心翼翼又乖巧柔弱,“谢谢纪医生。”
纪随与将阮幸扶正,确定站稳后才松开手。
他转头看向门口等待答复的毕依依:“我这边还有病人要照顾,暂时不太方便。楼下病人的情况紧急吗?如果不紧急,让她等相嘉誉过去吧。你打电话催相嘉誉。”
“不紧急。”毕依依摇头,“纪医生你忙你的,打扰了。”
说完,她退出房间,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没有外人在场,纪随与脸色更阴沉了,他隐约猜出点阮幸的心思,但不好挑明,只声音冰冷地教训道,“不是让你老实点,乱动什么,再摔一下就高兴了?这么想住院?”
阮幸本来就因为起坏念头而心虚后悔,这会儿被他这么训,人直接懵了,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混杂的多种情绪后知后觉攀升。
她低着头,眼泪翻涌,像夏季暴雨前夕的雨点,啪嗒啪嗒说落就落。
纪随与看得心里不大舒服,他抿了下唇,反思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但阮幸见他半天不吭声,更觉得委屈了,那点做错事的愧意顷刻被恼怒覆盖。哪儿有这样的人呀,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教训她,他俩有熟到这种地步吗?关系要再近一点,是不是还要家暴她。
越想越难过,男人都不靠谱!都是狗东西!
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嘟哝出来的,“狗东西。”
“?”
虽然声音很小,但不妨碍房间内安静,不妨碍纪随与耳朵好使。
纪随与直接气笑了,拽了两张抽纸,毫无最开始时的柔情,动作粗鲁很多,边给阮幸擦着眼泪,边说,“哭什么呢,对我这么放心?”
阮幸小脾气上来了:“要你管!”
纪随与:“你哥让我管的。”
“……”
“别哭了,等会儿阮则进来,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你骂我。”想到自己可是有靠山这回事儿,阮幸说得理直气壮。
“……”纪随与是头一次见识到传说中女生的胡搅蛮缠,“行,那你哥回来,让他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话音还未落,阮则从外面进来。
望着阮幸和纪随与,他脚步微微顿了下,怪异感再次涌上心头,已经是第二次了。他问:“评什么理?”
阮幸含糊:“没什么。”
刚才那话纯粹是吓唬纪随与,阮幸清楚得很,阮则向来正经,若是让他知道肯定免不了再骂她几句。
阮则看着阮幸,眸底隐着些许探究,倒也没再追问下去,“暂时给你办了三天住院,晚点我让家里阿姨把你的生活用品收拾好送过来。”
他可没忘记不久前阮幸说的话,故意重复道,“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在医院带薪度假的快乐吧。”
“哥,我不住院了,我想回家。”
阮幸很没有原则的反悔,她准备住院是因为会更多的制造出和纪随与相处的机会,而现在纪随与凶她,她不高兴了。
“不住了?”阮则冷哼,“晚了,三天后再说吧。”
阮幸哭唧唧:“哥,我错了我错了。”
一旁的纪随与身体微微放松,懒散地靠着椅背,看了会儿兄妹两人拌嘴的戏码后,他指了下阮则提在手中的医用冰袋,友情提醒,“天热,冰化得比较快。”
阮则懒得和她说下去,将手里的东西挂在阮幸手上,随后直接抱起阮幸,“走吧,带你回病房休息。”
“哦……”知道反抗无用,阮幸蔫巴巴窝在阮则怀中,走时连眼风都没给纪随与一个。
考虑到阮幸平日娇生惯养,毛病一堆,阮则虽然无语,但没有故意折腾她,给她办理的是vip病房,单人单床,其他设备一应俱全。
不过到底是医院,公共场所,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
到病房后,阮则先把阮幸放床上,拿出外面已经沁出一层水珠的冰袋,用毛巾垫着放在阮幸脚踝处,“自己固定好,三十分钟后拿下来。”
之后,他把袋子里内服外用的药都给拿出来,整齐排在床头桌上,怕阮幸不会用,还特意用纸笔写清楚用法,贴在药盒外面。
阮幸歪头趴在枕头上,看阮则为自己忙前忙后。
病房朝阳,玻璃窗一尘不染,阳光透进来,满室明黄,此刻静谧。阮幸莫名觉得阮则挺可靠的,还品出了点温馨的感觉。
“阮则。”
“嗯?”阮则抬头。
“你还挺好的。”阮幸突然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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