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将晚斋端到了房中,叫了三四声并无答应,王元夕依旧呆呆盯着床顶。五四便上去摇了摇,王元夕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道“怎么了?”
五四见他这般痴,便打趣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哪家姑娘了。”王元夕楞了好久才回道:“五四,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五四有些不明白,问道:“那吴先生呢”
王元夕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谁都不愿去将它提起,我为何还要去苦苦追寻”
五四听到王元夕这话,心中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五四来到马厩将马儿牵出来刷洗。一边刷洗一边说道:“马儿,马儿,今日吃饱,明儿好下山。”
今日六月初三,平王借母亲诞辰在府大设宴席,宴请朝中权臣,外头看着灯火通明,里头细乐生喧,好生气派。院中花色缤纷,佳人抚琴,悠扬悦耳。座下的宾客,对他一一奉承,好一片的太平盛景,富贵风流。
宾客散尽,佳人也不再抚琴,细乐生宣也不再,只剩独自斟酒的平王。平王看着那些残席冷哼一声,将杯中的酒都一饮而尽。那位抚琴的佳人,从屋内出来,手上拿着一件衣裳,将它披在平王身上。辽王抬头见是她,便笑了笑,喊道:“宝嘉。”
平王将多宝嘉拉到自己的身旁,自己的头靠在多宝嘉的肩上,像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将身上的所有的铠甲一一都卸下,在她的身旁,他就像一个平凡人家的男子一样,依偎在爱的人怀中,没有心机和算计,只有简简单单的爱和温暖。
平王指着那些残席说道:“宝嘉,你知道吗我有多讨厌这样吗纵使多讨厌,但一定去要做,你看看那些人嘴脸,表面这样阿谀奉承,背地指不定怎么算计我。我若不去做这些,迟早会沦为他人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永远要比别人多算计一步,毒辣一步,这样我才能成为刀俎。”
多宝嘉轻轻拍着平王,用孩子的技巧哄着平王,听平王说完,多宝嘉用手指蘸了些杯中的酒,在桌上写下一个命字。两人看着桌上的字相视一笑。
矮子从坊间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平王府。矮子见道平王跪下说道:“主子,探子来报,王元夕决定不在去追查下去。”
平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矮子笑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覆水难收。矮子,你们的火候不够大,还需添些柴火上去。”
矮子明白平王话中的意思,说道“我这就安排下去。”
平王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觉得结束就可以结束的,而是要看身后的人还想不想玩,既然选择了便就是开始,王元夕是把好刀,但还仍需磨砺。
次日,王元夕收拾好了行囊,来拜别慧空住持。王元夕道:“这些日子,多有打扰,还请师父海涵。”
慧空住持道:“你能听进去那就最好了。”
这时跑来一位气喘吁吁的小和尚,小和尚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施主,且慢,惠普师父要见你说有件东西要给你。”
王元夕一听惠普师父要见他便将东西都放了下来,跟着小和尚跑了过去,慧空大师有恐惠普变卦,也跟了过去。
来至惠普大师的门口,只听里头,发出一些东西摔倒地上声音。王元夕有些不安,就冲了进去。只见惠普师父倒在地上,一个蒙面人掐着惠普师父的脖颈,想要至惠普于死地。蒙面人见王元夕冲了进来,仓皇破窗而逃。
王元夕摸了摸惠普大师的鼻息,说道:“还好,还有一丝鼻息,快,叫大夫。”
惠普缓缓的睁开眼,摇着头,示意王元夕不用在喊了。他轻轻拍着王元夕的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递给王元夕,指了指床头上的柜子,点了点头。
惠普知自己的命不久以,见那刺客这样,便知是为了他手上的秘密而来,他知道待他走后他们肯定还会回来将这个寺庙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些账本找出来带走,于是他便觉得是将他守的十几年的秘密交于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时候了,事情纵使有凶险终将也要面对的,他也相信王元夕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
惠普看着眼前这张面孔,像极了他的那位老友,他好似看见王孝林缓缓向他走来,还是当初的那副模样,对他说道:“老友,我来了。”
惠普缓缓闭上了眼,气息逐渐微弱了下去,他的面容十分安详,好似睡着一般。
在王元夕的心中本要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