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轻吻她侧脸,“矜矜,母亲太单纯,极易被人蛊惑,她自己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你为她说话,她不会念你的好,上次在医院,你忘记她怎么诘责你的吗?”
他慢条斯理道:“只有强势才能使她听话,你越顺着她,她越会恣意妄为。”
姜矜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谢容与轻笑,“觉得我无情?用对付敌人的方法对待亲人确实不够善良,但矜矜,人性就是如此,你对她越好,她越会践踏你,你给她一点教训,她才会正视你的存在进而尊敬你。”
姜矜抿唇,轻声提醒,“我也是你的亲人,你是不是也用这种方法对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用压制我的方法凸显你的能耐?”
谢容与:……
他叹气,“如果我真这么做,我们俩早就离婚了。”
“对付愚蠢的人或许需要一点手段,但对你,只能真心换真心,别无他法,甚至,真心也不管用。”
姜矜勾了勾唇,“我看到你的真心了。”
“嗯?”
他眉眼清隽雅致,此时眉眼低垂专注看着她,说不出让人心动。
她这才注意到,整个餐厅不见佣人存在,餐桌上摆了香薰蜡烛,四角罗马柱旁摆放着新鲜玫瑰花,灯光摇曳,烘托出一室旖旎。
气氛如此之好,她侧首想要亲他一下,又想起自己好像感冒没好全,又赶紧停止这个动作。
但下一刻,她的腰被人扣住,那人手掌轻轻用力,她便伏贴靠在他怀里,刚一抬头,他便吻下来。
吻中透着失而复得的迫切。
艰难离开她的唇瓣,谢容与喉结微动,哑声说:“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后院,要去看看吗?”
他摩挲着她的细嫩指骨,眼神始终盯着她。
谢容与并不是纵欲的人,但失而复得的喜悦击垮他一贯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时此刻,他只想占有她。
但时机不对,她生病了。
姜矜点下头,主动离他远一点,并在他幽幽注视下,轻轻往上提了提过低的领口,遮住雪白如牛乳的沟壑。
“我马上就去看礼物。”她瞟一眼他,不自在说:“那你先平复一下,我去书房吃饭。”
说完,她端起自己的瓷碗,急匆匆走出餐厅,青蓝色裙摆摇曳荡漾。
谢容与轻轻按了按眉心。
她最喜欢禁欲柳下惠类型的男人,他也很想做好这个人设,取悦她。
但面对她,怎么可能真的心如止水,他快被折磨疯了。
*
打开书房门,感应灯光自动打开,铺满一室冷清的光晕。
比起谢容与喜欢柔和的暖色调,姜矜更喜欢冷色调,这能更好使她冷静。
将瓷碗放在白色大理石桌面上,姜矜坐在座椅上,垂眸不紧不慢搅拌着鸡汤。
她感受到自己沸腾荡漾的一颗心缓缓归于平静。
刚刚在楼下,其实她一点不想离开,她想再跟谢容与闹一会儿、调情一会儿,气氛那么好,他们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
但不能。
那是姜矜本能想做的,却不是姜家继承人姜矜该做的。
从小到大,作为姜家大小姐,姜矜的一言一行必须经过精妙设计,不能让别人窥探任何真实的想法。
但今天,跟谢容与相处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她明明已经叫人联系蔡泉做好离婚的准备,却还是在看到谢容与的那一刻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毅然决然撕了离婚协议书。
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处理得都那么不冷静,都依靠本能,而不是思考。
这让她仿佛飘在云端,丝毫没有踩在地下的踏实感,直到回到书房。
喝完鸡汤,姜矜给京旭娱乐ceo孟逾打了个电话,“三哥,《征程》电影立项了吗?”
孟逾正在跟家人吃饭,看到姜矜来电立刻接通,他抬了抬手,示意餐桌上的人保持安静。
孟父给正在狡辩的孟初使了个眼色,孟初愤愤瞪了父亲一眼,然后愤愤闭上嘴。
“已经立项,矜矜有想法?”
不在工作时间,姜矜跟孟逾都用家常身份交流,她不是姜总,他也不是孟总,他们只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三哥,我想让汤爷爷拍这部电影。”她给出理由,“祖母太闲了,我得给她找点事情做。”
她为难她的丈夫,她就为难她的情夫。
是的,汤其则导演就是陈如锦的初恋,也是当年被她关起来的影帝。
因为跟陈如锦在一起,汤其则被迫放弃风生水起的演艺事业,转到幕后当导演,他是国内唯一一个全满贯导演。
孟逾应下来,“我想办法让汤导接下这个项目。”
即使他知道,这很难。
因为汤其则的身体原因,这几年,陈如锦已经不许汤其则拍戏,这位第五代导演之首的上一部戏还是建党百年庆典的拼盘影片。
“是姜矜?”挂上电话,孟逾看到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