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
哪怕他对父亲掌控自己的人生再有意见,可父亲就是父亲,父亲的话,他永远会放在心上。
但过了良久,他才用手背缓缓将泪水擦干了。
然后,他重新拿起了油漆刷,一寸一寸地?涂抹起空白的墙壁。
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也是他唯一必须做的。
“恭喜。”他听到身?后突然传出了悠悠一声。
“什么??”他回过头,见楚孑正在注视着自己。
“你还记得冯静雯女士的遗嘱吗?”楚孑问道,“她说,她去世之后会在人间停留一段时?间,看看大家的表现。”
“我想,如果?她看到刚刚的一幕,应该也会对你说出这句话——恭喜。”
昏暗的灯管旁,一只蛾子正在向唯一的光亮处发起一次次撞击。
最终,他趴在了灯管旁边,让白色的光芒照亮它的每一丝绒线。
这是它一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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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最接近成神的时?刻。
……
经过阿戒和楚孑两天的不眠不休,大悼念厅终于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葬礼也在带着薄雾的清晨开始了。
这可能是璞兰市殡仪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前?来吊唁的宾客几乎把整个停车场停满,入口签到处甚至排起了长队,而宾客们送来的鲜花堆满了走廊,几乎让人无从下脚。
位于二楼的第一悼念厅处于爆满的状态,前?来致意的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家属们毫无喘息的鞠着躬,致着谢,与熟悉的、不熟悉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亲朋好友聊着天。
这样的葬礼上几乎没有悲伤和哀嚎,因?为家属没法?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悲伤的起来。
也不是因?为他们孝顺或者不孝顺,包括叶湍在内,所?有人想的都是——今天怎么?这么?漫长,还没结束啊?
葬礼有时?候无关死亡和哀痛,只关乎联系和关系。
而第一悼念厅也被装扮成了葬礼最传统、最符合大家想象的样子。这也与逝者冯静雯女士的大众形象相符,一切都很?庄重严肃。
穿着黑色礼服的宾客们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有很?多没被邀请的客人,甚至是路人或者美术爱好者,也想进来看看冯静雯女士最后的遗容,表达一份尊重。
反观殡仪馆五楼,这里的人气与楼下相比,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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