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做兄弟这么多年,陈安歌正不正常,宁知许一听就知道。
他才不是矫情逼逼会大中午给你打电话说想你的人。
宁知许在和南意逛商场,周围乱的不行。和她示意一下,他走到人少的地方和陈安歌说话:“遇上事了?”
陈安歌蹲的腿麻,索性坐在道边,他单手按着眉心,想说点玩笑话,话到嘴边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沉默不语,电话那头的人更有耐心。
陈安歌觉得自己此刻就跟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似的,贼几把孤单无助:“宁知许,哥哥有点丧。”
“嗯。”
都不叫他许狗,连名带姓叫他了,事儿不小。
“你说哥哥是不是有点晦气?”
漂亮的少年靠着墙,听到这话眉尖紧蹙:“谁他妈和你瞎哔哔了?”
这是通往洗手间的路,不少路过的小姑娘都投来视线。眼神里都写着‘这么好看一男的也会说脏话?’的诧异。
陈安歌也挺久没听宁知许说脏话了,垂头静静地笑:“哪个孙子这么不开眼敢和我说这话。我自己瞎琢磨呢。从小克爹妈,后来克你。”
现在克唐栀。
这半句他咽肚子里了。
“你克我?”宁知许都想笑了:“陈安歌,没他妈你在,我早死婳城了。你可是许爷的救世主。”
陈安歌心里堵得难受,不知什么东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许狗,哥哥没白疼你。”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又这么色气满满?
南意在找他了,宁知许对着电话嘱咐:“陈安歌,好好挣钱等我过两天回去。许爷重读的钱还得靠你呢。”
“艹。”陈安歌想骂他是个畜生。
“你他妈将来继承家业,不给哥哥两个矿都说不过去。”
猜他应该恢复过来了,宁知许放心不少,握着手机朝南意走去:“放心,你的后半生我负责。”
“挂了。”这是陈安歌说的。他听到南意在叫宁知许名字了。
宁知许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才想起,没告诉他他求了平安符的事儿。
什么晦气不晦气。
他兄弟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南意看宁知许表情凝重,上前抱了抱他的腰:“怎么了?”
“没什么。”
宁知许揽着南意往前走:“我后天回去看看。”
……
陈安歌在外游荡一整天才回台球厅。
台球厅开着门,那些常来的老主顾熟门熟路自己交了钱开了台。还没下楼梯,就能听到里面热闹嘈杂的声音。
陈安歌站在楼梯上,望着破旧的招牌。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人生其实挺没劲。
他努力活着,结果现实还是一样的操蛋。
一步步缓慢踏在嘎吱嘎吱响的旧木板上,他余光瞧见不远处的人影。知道他是在守着她。
曲泊阳对唐栀是真好。
就是这个傻姑娘不会挑人。
大厅喧闹一片,看见陈安歌进来,几人开着玩笑:“陈老板又去哪浪了?把台球厅和小嫂子扔这就不管了。”
陈安歌觉得吵和烦。
眉目冷淡,他坐在沙发上手指勾着啤酒的易拉罐环,指向门外:“都他妈给我滚。”
喷出来的泡沫溅了他一手,陈安歌抬手灌了两大口啤酒。
陈老板的情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没人敢去招惹。
大厅顷刻安静下来,一堆人面面相觑,知道情况不妙,连台费都没敢拿,连滚带爬走了。
桌子上一共八罐啤酒。
陈安歌一罐接着一罐喝,烟也不间断的抽。
很快烟雾和酒气盈满整个大厅。
陈安歌关了灯,只留茶几上方那一盏。这灯还是唐栀选的。橘黄色的温柔灯光和她这性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