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也很惊讶: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提前答辩的呢!那不就等于她大学二年级就写完了论文?
好像……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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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班的班主任以及数学系教授们倒都是很淡定:没啥稀罕的 ,科大每年毕业500人能有350人申请到国外大学继续深造;能在本科就发sci才是稀罕的,而且是这么高质量的论文——16岁数学天才解开82年无人解开的数学难题!
凭这篇论文她已经有足够的资本申请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
申报科学奖项也是可以的!
目前国内有“陈省身数学奖”可以申请,陈省身数学奖由中国数学会以及香港企业亿利达联合主办,颁发给50岁以下的数学家,每届获奖人不超过2人,每人奖励人民币10万元。该奖两年举办一届,1987年第一届,去年1993年是第四届。
至于国外的奖项……也不是不能期待。
欧美有许多数学奖项,其中还有若干专门鼓励青年数学家的奖项,大部分都面向全世界,少数有国籍限制。
教授们都觉得康妙玟的前景实在是广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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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1994年春季学期的开学像往年一样平平无奇,今年迟到2月最后一天才正式开学,让学生们能在家过了元宵节。
开学后第二周,一个重磅消息在科大各系不胫而走:少年班的康妙玟在美国的数学顶级期刊《数学新发展》上发表了论文!
而且是第一作者,后面只跟了指导教授苏淳的名字。
论文题目为《内接方形问题的克莱因瓶解决方法》,论文异常简洁,使用了拓扑学和函数、辛空间,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杂志社给作者寄出了样刊,中国各家大学订购的杂志也陆续寄到各大学的图书馆。
一时间全国有订阅《数学新发展》的大学都在讨论这位年仅17岁的数学天才。作者简介上介绍她是科大少年班大三在读,且已经拿到巴黎高师硕士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再看看,噢,原来是连续两届拿下imo满分金牌的数学天才少女,难怪!
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迅速再次掀起热潮,各地媒体纷纷报道。17岁的天才并不少见,哪家名校数学系没有几个数学天才啊?但能以17岁“幼龄”就在顶级期刊发论文的,从全国范围来数也只有她一个。
北清复交莫不扼腕兴叹:好苗子被科大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薅去了!
名校缺这一篇sci论文吗?并不,难在年龄上,难在是四大数学顶级期刊上。
于是各地的奥数培训班又火了一把,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纷纷把孩子塞进各种奥数训练班,连带着物理、生物、化学培训班也遍地开花。多年以后,这些孩子们依然记得被康妙玟这个大魔王统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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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高师自然也是志得意满的:谁会不喜欢少年天才呢?没有人!
对天才的热爱是一种深入人类基因的“病毒”,不论国籍和种族。
成名的烦恼就是……也没有那么烦恼啦,毕竟她早就算是小有名气了。如今媒体的报道说起来仍然不算有多么轰动,毕竟她又不是杨振宁,就连陈省身、丘成桐这些大佬在中国的知名度都不算多高。国人还是高度认可诺贝尔奖的,可惜菲尔兹奖在中国的知名度太低,陈省身丘成桐也就在数学这个小圈子里有点知名度罢了。
唏嘘。
因此尽管媒体又热炒了一番,对康妙玟的影响还是不大。
同学见面也还是那样,并没有将她看成“超级女孩”,他们更关心申请法国学校的流程,但高师的面试跟其他法国学校又很不一样,她实在也没有什么优越经验向他们介绍。
倒是有一家法国报纸不远万里从巴黎派了一位记者前来中国采访她,这位穿的很波西米亚的女记者直接找到科大,说想要采访康妙玟。
“我是《费加罗报》的玛丽昂·塞尚。”玛丽昂微笑着向她递上名片,“我们对你很有兴趣,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采访。”
科大原则上不允许学生接受采访,但康妙玟可以破例。班主任给她们安排了一间会议室。
玛丽昂微笑拒绝,“不,我想跟康小姐更轻松的开始采访,就在校园里走走。你觉得可以吗,康小姐?”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科大也有外国教授,现代大学生也不是十几年前闭塞的中国孩子,见到金发碧眼的老外就会呼啦啦的过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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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校园绿化搞的很不错,玛丽昂很新奇的打量校园:一些楼还是比较破旧的,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但总体来说维护的很不错;校园环境不错,并不比法国大学差在哪里;年轻学生都充满朝气,说着她听不懂的神秘的东方语言。3月底的天气也不是很冷了,迎春花已经开放,嫩黄的小花象征着春天的来到。
“这是什么花?”玛丽昂指着黄色的小花。
“迎春花,她开花就说明天气转暖,春天到了。”
“很美的名字。”
康妙玟并不知道迎春花的拉丁名字,而用了中文的意义,迎接春天的花。这个描述已经足够。
“你喜欢你的学校吗?”
“很喜欢。你觉得我的学校怎么样?”
“很不错,绿化非常棒,学生们也都很愉悦。”
“为什么想要采访我?我以为即使在法国,数学也是非常生僻冷门的学科,远远不如时尚。”
玛丽昂爽朗的笑了,“你说的对,我们法国人被人认为是时尚的,巴黎就是个华丽的时尚之都。但是,亲爱的,法国人也是很喜欢数学的,我们有无数伟大的数学家。而你,亲爱的,你是个有着聪明头脑的可爱女孩,你为什么会想学数学,而不是其他——或许更适合女孩的学科?”
康妙玟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认为数学不适合女性?”
“历史上并没有多少著名的女数学家,不是吗?就算我们法国也没有多少著名的女数学家、女科学家。我想问的是,你真的要走上数学这条枯燥的道路吗?”
“数学很有趣,一点也不枯燥,但会让人……疯狂,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想学数学,并不是想毕业后找个高薪工作,比如华尔街之类。”
玛丽昂忍不住笑了。
“同样的问题我也可以问你,我是数学系的学生,也可以说我是一位年轻的数学家,你能看懂我的论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