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诸宜挽着冯爽的手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她看见岑念,立马高兴地冲她摇起了手,身旁的冯爽神色淡淡,视线却牢牢锁在她脸上。
三人在门前汇合,诸宜松开冯爽的手,说要给还未到的邬回两人打电话催催。
说曹操曹操就到,抱着游泳圈的庄辉和穿着白t黑短裤的邬回走了过来,即使是来乐园玩水,即使室外气温这么炎热,邬回也踩着滑板。
“难道你是踩着滑板走过来的?”诸宜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邬回。
“你蠢吗?”邬回说:“我当然是坐车过来的。”
庄辉撇了撇嘴:“我是不明白就这么几分钟的步行时间他为什么还要带着滑板。”
邬回的额头浸着细密的汗珠,岑念从包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谢谢……”
邬回红着耳垂接过,他的语气和刚刚同诸宜说话时截然不同,像变了个人似的柔顺。
“特娘的你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诸宜说。
那包纸巾仿佛是柔顺剂,抚平了邬回身上的每一片逆鳞,他美滋滋地拿出纸巾擦着额头的汗,视诸宜的话为耳边风。
庄辉见状嫌弃地摇了摇头:
“完了……”
“你可别被他骗了。”诸宜挽起岑念的手,带着她往售票大厅里走去:“我以前不知道,认识你之后才发现这丫是个两面派……”
岑念沉默地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
虽然诸宜总说邬回凶名在外,但岑念和他接触了这么久,却觉得他像白芸豆一样老实听话。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岑念眼中,邬回就是个老实人,他连手肘超过课桌中间线都要小心翼翼看她脸色,说不定那些传言都是以谣传谣,根本没那回事。
上京市中,所有曾被回哥暴打和即将被回哥暴打,连起来可绕上京一周的青少年们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他们抬起头看了看白晃晃的天,谁他妈在睁眼说瞎话呀?
……
乐园门外,岑溪坐在车里,看着岑念在一群同龄人的簇拥下走进售票大厅。
温暖的余晖照映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笑容和侧颜都那么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这才是适合她的世界。
他想要给她最大的自由,不论是说什么话,还是见什么人,他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她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说来也奇怪,她从未要求过什么——可能也正是因为她从来没要求过什么,所以他总是想把一切都为她准备好。
路这么多。
天这么蓝。
不论走哪条路,他都为她清空障碍。
如果有人能知道他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之中,就该明白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一束光芒。
这是他微不足道的回礼,作为充满毒液的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处绿洲,他从她身上寻找着希望的种子,她身上的光,引导着他不在黑暗中彻底迷失。
他可以在这里走进去,站在她身边,手把手地带她往前走,可是没有必要。
世界这么宽敞,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美好的东西那么多,她不必把视线全留在并不美好的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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