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雪如忆,宁倾晗作者:秋日思雨

第26节

“回眸笑之,翩若惊鸿。”

“虽心之神往,奈何匆匆别过。”

“望有缘相遇,再与佳人一叙。”

祝君豪喃喃地读着画卷上方的题词,语气中充满着惆怅,寂寥。

“怎么,又在想你那个月湖仙子了?”突然,一个浑厚之声打断了祝君豪的深思。

闻声,他心下一惊,立即侧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墨色长袍的老者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禁双眉微皱,对着来人唤了一句:“爹。”

“嗯。”祝常山打量着祝君豪手上的画,沉默了片刻,方笑道:“我儿果真是妙笔生花,能将此女子画地如此惟妙惟肖,怪不得你会因此女而拒之他人啊!”

“爹,你这是在取笑于我么?”祝君豪几乎将额间的浓眉都扭成了一团。见他迅速地将手中的画卷重新卷起,然后放在了身后的红木箱之中。

“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祝常山拍了拍祝君豪的肩膀,接着道:“爹虽知道你的心思,可事情已过去了三年,天地浩大,你能上哪去寻这位女子去?莫不如认清现实,珍惜眼前之人吧!”

“爹,你怎么知道,我没寻着这女子呢?”祝君豪对着祝常山微微一笑,随后便从他的身侧匆匆略过,来到了门口。

“哦?照你的意思来看,你可是寻到了?”

祝常山神色诧异,顿了一顿,忽然惊道:“此人,可是在这傲龙堡中?”

“爹。”祝君豪回首一望,淡笑道:“此事你无需插手,君豪自有主张……”

……

……

明月悬空。

赵雪宁扶着膝,坐在了屋顶之上,怔怔地望着皓月,略有所思。

这时,一阵匆忙地脚步声忽然从下面传来。赵雪宁下意识地望向了地面,眼底浮起了疑虑。

祝君豪本满怀激动地想去找赵雪宁,然而当他刚进了院,便见前方屋内竟是一片漆黑,心顿时便凉了。

他幽幽地望着前方的房门,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便见他黯然转身,踏步离去。

“嗖”的一声!

“啊!”祝君豪下意识地捂住了刺痛的后脑,皱紧了双眉,回头望去。

只见面前景致与之前无二,他心存疑惑,不禁撇了撇嘴。

“呵呵!”一阵轻笑之声,从上方突然传来。

“大哥?!”闻到了熟悉的声音,祝君豪立即抬头一望。此刻,只见赵雪宁笑着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上来。

祝君豪望了望地面与屋顶,见两者至少相距七,八丈,立即为难起来:“大哥,这屋顶太高,君豪不会武功,想必是上不去了。”

“这样啊……”赵雪宁笑了笑,随即便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大哥。”见赵雪宁下来了,祝君豪立马迎了上去。

“嗯。”赵雪宁只是轻应了一声,随后便走到了祝君豪的身后,突然抓住了祝君豪的后襟,双脚一蹬,再度飞到了屋顶上。

“啊!”事发突然,祝君豪还没等做好心理准备,便这么被动地让赵雪宁将自己给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站稳,他一个踉跄,脚一滑,险要从顶上摔下来。

这时,一只手忽然拉住了自己。祝君豪当下立即将身子摆正,终是在这片凹凸之处站稳了。

赵雪宁见状,放开了手,率先在旁坐了下来:“君豪,坐啊!”

“嗯。”祝君豪跟着在赵雪宁的身侧坐下。

赵雪宁侧头望着祝君豪,微微一笑,道:“君豪,你看这里如何?还不错吧?”

祝君豪将目光从夜空上的明月移开,望向赵雪宁,轻道:“大哥可真会选地方,这里的景致果然极好!”

“那是自然。”赵雪宁转头凝视着月空,喃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大哥,你可是…有心事?”闻到了赵雪宁话语中的悲凉,祝君豪忍不住问道。

“哈哈,我只是稍稍感叹一下,你不必多想。”

赵雪宁重新回头望向祝君豪,笑道:“你今夜找我,可是有事?”

祝君豪闻言,脸上一红,不禁尴尬地道:“是,君豪有事想与大哥…大哥你商量。”

见祝君豪神色怪异,赵雪宁立即便回想起了几日之前的事。她盯着祝君豪半晌,轻道:“可是前几日你曾想与我商谈之事?”

“是。”祝君豪微微垂低下头,眼神闪躲。

“嗯,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感受到了祝君豪的紧张,赵雪宁悄然移开了目光。

祝君豪侧头瞄着赵雪宁,犹豫了半晌后,道:“大哥,不知你可否记得日前我曾跟你提过,我巧遇令师以及其师姐之事?”

“记得啊,只不过……”赵雪宁转过头来,望着祝君豪脸上那副极度认真的神情,眼底布满了疑惑:“莫名其妙的,你为何要突然提及此事?”

“大哥可知,那位与令师在一起的师姐,是何许人也?”祝君豪闻言,不禁嘴角微翘,眼冒精光。

赵雪宁见状,心中疑虑更甚。她思忖了片刻,淡道:“我想,当日你见到的应是我清舒姐姐。她是我师父的师姐,算来也是我的师伯。”

“清舒,清舒……”祝君豪恍惚地呢喃着这个名字,笑逐颜开。

原来她叫清舒!果真是个好名字……

见祝君豪无视自己,一直小声地嘟囔着些什么。赵雪宁轻轻地拍了拍祝君豪的肩,唤道:“喂,君豪!你打听我清舒姐姐做什么?”

“我”祝君豪默默地垂下了头,低道:“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她却是把我给忘了……”

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寂寥,落寞,无奈。

“哦?你以前见过她啊?”赵雪宁眼睛一亮,突然有了兴致,紧接着问道:“快跟我说说,你们俩是怎么相遇的?”

祝君豪抬起了头,对着赵雪宁微笑道:“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前,芜州,月湖

“这位姑娘,我有急事要去古城门一趟,你可否行个方便,送我过去?”祝君豪两手遮着头顶上的绵绵细雨,看起来颇为狼狈不堪。

“这……”船头之上,一名约莫十六七岁,身着宽大蓑衣的少女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犹豫了半晌,只听少女轻道:“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船昨日便被一名姑娘所定下了,她要去望江门。虽说你这算是顺路,可干我们这行的也有我们的规矩。既是被人定下了,就不能再载其他人了。”

见祝君豪满脸的失望,少女顿了一顿,又道:“不如这样吧,算算时间,那位姑娘想必也快到了。等她过来,你自己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搭船吧。如若她不愿,那采儿也帮不了你了。”

闻言,祝君豪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多谢采儿姑娘。”

“啥姑娘不姑娘的,公子就叫我采儿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少女那双灵动的眼睛眨了眨,莞尔一笑。

“好吧,采儿。”祝君豪重新唤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

见采儿突然朝祝君豪身后摆了摆手,轻声喊道:“姐姐,你来啦!”

祝君豪见状,也跟着采儿的目光,回首一望。这时,只见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女子,手持一把油纸伞,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女子身形修长,清雅秀丽。那只持伞纤手皓肤如玉,双眸似水,却带着几分冷淡。

祝君豪生平,虽也见过不少美丽动人的女子。可这女子的出现,给他带来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容貌虽算不上极美,但却胜在清雅脱俗。远远地望去,给人带来一种犹如欣赏天上仙子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感。

“采儿。”女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径自怔住的祝君豪,轻声唤道。

“姐姐,这位公子,他……”采儿见祝君豪此刻像是根木头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女子看。她心下一急,扯了扯祝君豪的衣袖,低声唤道:“公子!公子!”

经过了采儿的拉扯,祝君豪这才从自己的神游中回归到了现实。他见女子正疑惑地望着自己,便连忙作了一揖,急道:“在下有要事想要搭姑娘的船去古城门,望姑娘答应!”

女子闻言,不禁打量起了祝君豪。见他全身已然被雨给淋个透彻,犹豫了片刻,方道:“上船吧。”

冷冷地将三字落下。说完后,女子便由着采儿搀扶,先行上了船,走进了舱内。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祝君豪喜不自胜,随即跟着上了船。

船头上,采儿静静地划着船。舱里,祝君豪微垂着头,时不时地抬起了眼眸,悄然瞄着正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女子。

“公子,有事吗?”感受到了对面不时传过来的视线,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眸,柳眉微蹙,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祝君豪尴尬地撇过了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后。

“在下祝君豪,敢问姑娘芳名?”祝君豪重新望回眼前的女子,柔声问道。

“你我只是过路之人,不问也罢。”女子依然阖着眼,淡淡地答道。

见佳人无意继续攀谈,祝君豪无奈轻叹了一声,跟着阖上了眼,慵懒地靠着舱板,幽幽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闻着那悦耳的歌声,祝君豪缓缓睁开了眼眸。他闻声望去,此刻只见船外一片雨过天晴。那原本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出了船舱,站在了采儿的身旁,与采儿谈笑起来。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祝君豪凝神望着女子的笑颜,微微一笑,喃喃地道。

在船舱内,他隐隐约约听着二人是这般对话着:

“姐姐,原来你听过这首曲子啊!”

“嗯,采儿是临江人吧。”

“是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听你的口音我就猜到了几分。如今,再听你唱的‘采莲’,我便更加确信了。”

“这么说,姐姐你也是临江人?!”

“嗯,我在十岁以前,都是住在临江的。”

言罢,女子走到船头边上,望着湖边的景色,轻声唱道:“初夏六月好时光,晨曦醒来心明朗。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歌声婉转动人,欢悦动心。

祝君豪嘴角含笑,凝神望着女子的清丽背影,不由得心魂俱醉。

过了一会儿,采儿也跟着女子一起清唱起来。

霎时,一幅秀美的景色深深地映在了祝君豪的脑海之中:两位年轻美貌姑娘站在船头,时不时地对望一眼,一同清唱着一首动听的歌谣……

此情此景,若能持续到永远,不知该有多好!

待二人唱完,祝君豪忍不住拍了拍掌,轻喊道:“好!好!两位姑娘的歌声当真可以称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了!”

“呵呵,公子太过抬举采儿了。要采儿说啊,应该是姐姐的歌声才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呢!”采儿俏皮地笑了笑。

“采儿!”女子脸上一红,微嗔道:“别乱说!”

言罢,女子无视着采儿的戏谑眼神,走进了船舱,静静地坐了下来。

“采儿刚刚说的一点都没错,姑娘的歌声确实可以堪称为之音了。”祝君豪紧盯着女子那张微红的俏脸,柔声言道。

“适才情不自禁,让公子取笑了。”女子垂下眼眸,眼底有着霞色悄悄攀上。

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舱内,不再言一语。

又过了半刻。

“姐姐,已经到望江门了。”忽然,采儿朝着舱内轻唤了一句,瞬时便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嗯,我知道了。”女子抬起了头,对着采儿轻声应下。

祝君豪闻言,心中一惊,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眼睁睁地望着女子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留下了一股淡淡的馨香。

祝君豪连忙跟着女子下了船,瞧着女子渐渐行远的背影,他也不知为何,竟会突然对着女子喊道:“姑娘,日后可否还能再见啊?”

女子闻声,停住了脚步,回眸一笑,轻道:“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说完,女子便转回了头,重新迈出了脚步。

“有缘…再见么……”祝君豪神色恍惚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着。

……

……

“呵呵,这就是我和她相遇的经过。”祝君豪傻笑了几声,以此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幸此刻是黑夜,不然赵雪宁定会看到祝君豪的满脸通红。

“噗,哈哈哈哈!”终是再也按耐不住,赵雪宁听完了故事,竟忍不住狂笑起来。

“哈哈,月湖…月湖仙子?!”一想起适才祝君豪对清舒的描述,赵雪宁就忍不住想笑。

那个…那个看起来总是不拘小节,啰里啰嗦的清舒姐姐,居然…居然还有人当她是位仙子?!

哈哈,清舒姐姐,这下可好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大哥,你就…你就别再取笑我了。”祝君豪微微蹙起双眉,不禁嗔道。

“好…好了,我不再…不再笑你了……”话虽是这样说,但赵雪宁的笑声却未因此而停止。

待赵雪宁完全笑够了,她才问道:“我说君豪,你就是因为清舒姐姐,所以才一直拒绝你家人给你的说亲么?”

“嗯,可以算是这么说吧。”祝君豪点了点头。

听了祝君豪的描述,赵雪宁才恍然大悟。原来祝君豪并不是个普通的书呆子,而是天下闻名的广通钱庄,祝家的大少爷!

这广通钱庄,可以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钱庄了。由此便可以解释,为何祝君豪虽看似普通书生一名,但却有着那些寒窗学子并没有的出手阔绰,潇洒气度了。

之前与赵冷二人的匆匆一别,其实也是他父亲,祝常山的一手安排。那次,是祝君豪第三次因逃避家里说亲而离家出走了。若不是祝常山联合小忠联手假装病入膏肓,不久于世,怕是祝君豪说什么都不会轻易回家的。

三年前的回忆,仿佛是一个印记般,深深地刻在了祝君豪的脑海里,不能忘却。正因如此,祝君豪便对每一个父母给他说亲的姑娘都拒而远之,避而不见。就这样,他与父母因此事而产生的争执从三年以前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虽然他也曾认为家人的话是正确的。那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月湖仙子,与自己只是匆匆一面之缘,今后再无音信。事情已过去了这么久,况且自己对这个女子也丝毫不知。天下之大,到哪儿才能寻到她啊?

祝君豪回到家后,眼见父母年事已高,却因他而整天发愁,心力交瘁。他心下不忍,便许下了诺言,声称若一年之内再遇不到“月湖仙子”,他便听从父母的话,娶妻她人。

所幸老天垂怜,直到来到了傲龙堡,祝君豪终是再度遇到了她!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轻易将她放手了!

“大哥,我都把一切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只是笑笑,就对我不闻不管啊!”祝君豪皱了皱双眉,急道。

“君豪,你放心!你的事,就包在大哥我身上了!”赵雪宁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一脸的自信。

“好好,君豪先谢过大哥了!”祝君豪双手抱拳,点了点头。

“我们是结义过的金兰兄弟,用不着相谢的!”赵雪宁拍了拍祝君豪的左肩,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随后,只见她侧头望着高悬夜空之上的明月,喃喃地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豪,你的心情,我都懂。”

祝君豪闻言,偏头望向了脸上略显愁容的赵雪宁,不禁轻声问道:“大哥,有一事在我心中已是困惑好久了,不知我当问不当问?”

“嗯?什么事?”赵雪宁转过头来,立时便对上了祝君豪那道深邃目光。

“大哥可否告知君豪,你与你师父,就是冷掌门,到底是何关系么?”

☆、推心置腹

?“大哥可否告知君豪,你与你师父,就是冷掌门,到底是何关系么?”祝君豪盯着赵雪宁的双眸,神色严肃,轻问道。

赵雪宁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了一丝诧异。她怔了一怔,突然哼笑道:“哼,君豪,你可真行啊!先是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于我,接下来便来套我的话么?”

察觉到赵雪宁语气中的不悦,祝君豪忙道:“大哥,你别误会!我…我并无套你话之意,我只是…只是……”

“哈哈,瞧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赵雪宁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祝君豪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见他的神情时而严肃,时而慌张,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赵雪宁的嘴角残留着一抹微笑,接着道:“你我是兄弟。你都把你的事全都告诉我了,我又岂能将我的事刻意隐瞒于你呢?总不能单让你吃亏吧!”

“大哥……”祝君豪听了这话,不禁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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